常盛轩对着残谱看了半天,始终理不出头绪来,心中有些烦闷,便起身往前院走,一来想着换换环境让大脑更加清醒,二来是想着问问和夫人和沈家商量的怎么样了,说实话他还是很关心自己儿子的婚事的。常盛轩背着双手踱着方步慢悠悠地来到前院,刚跨进院门,就听到客厅里传出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自然是自己的夫人,另一个听声音就要年轻许多了,但是自己对这个声音感到很陌生。
究竟是哪里来到客人呢?常盛轩不禁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常盛轩迈上台阶,一只脚刚迈进客厅的门槛,就见到自己的夫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客厅里聊天,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来聊得甚是投机。
看到常盛轩走进来,两个人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个年轻的女人显得很是局促,只是匆匆看了常盛轩一眼便低下了头,目光盯着自己的衣襟。
常夫人忙道:“老爷,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叶小姐,叶知秋,是凌风的朋友。”说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还特意对着常盛轩眨了眨眼睛。
“叶小姐,这就是凌风的爹。”
那名年轻女子连忙抬起头红着脸对着常盛轩叫了声伯父好,声音甜润,说不出的好听。这个时候常盛轩才观察起这名年轻女子,只见她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挑匀称,足足有一米七的身高,一头齐耳乌黑的短发充满了青春活力,面容姣好,五官别致。
叶盛轩先是礼貌地点点头,请年轻女子坐下,然后问道:“叶小姐是凌风的朋友,怎么从来没有听凌风说起过呢?”
没等年轻女子回答,就听夫人嗔怪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凌风怎么说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难道交个朋友还要和你这当爹的报备一下?”
年轻女人便道:“伯母,没关系的,我想这就是伯父随口问问的,况且我这次造访却是突兀,也难怪伯父会这样问。”
常夫人先是笑眯眯地看了看年轻女人,接着对着常盛轩杏眼圆睁道:“你看看,还是人家姑娘会说话。”
常盛轩尴尬地笑了笑,又道:“不知叶小姐和凌风是在哪里认识的啊?”
“哦,我们是在广州火车站认识的,当时有个人抢了我的钱包,是他帮我追上那个人要了回来的。”说着说着年轻女子垂下了头,脸上浮起一片红晕。
常盛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常盛轩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这家伙虽然是个富家少爷,但是性格懦弱地很,而且身子骨也弱,要说自己的儿子去帮着人家姑娘抢回钱包,打死他也不相信,这姑娘说得多半是假话。再看自己的夫人,则是一双眼睛简直要笑弯了,一个劲地打量着年轻女人。
仿佛是猜出了常盛轩的不信任感,叶知秋道:“伯父,伯母,当时在站台上不止凌风一个人在,他还有很多的同伴也都在场,只是只有他肯出手相助。”
常盛轩点点头,这样听来似乎还是合乎自己儿子的做派的,孤胆英雄自己的儿子是做不来的。
接着常盛轩夫妇两个又问了叶知秋一些个人家里的问题,据叶知秋自己说,她的家是上海的,父亲是个金融家,家中还有一个哥哥,自己是上海申报的记者,刚刚分到北平记者站,因为之前问过常凌风家里的地址,所以特意来府上拜会。
听得常夫人连连点头。
三个人正在聊的当口,常福走进来,看到有客人在先是一愣,接着对叶知秋弯腰点头,报以礼貌性的微笑,然后又走到常盛轩的耳边小声耳语几句。
听着常福说完,常盛轩原本一张洋溢着笑容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常夫人和叶知秋两人正聊得起劲,转头瞥见常盛轩的脸色发生了变化,不禁问道:“老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常盛轩一张板着的脸又舒缓了下来,道:“没什么事,都是生意上的事,你们接着聊,我出去处理一下啊。”又对叶知秋笑着道:“叶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失陪了。”说着起身站起来就往外走。
叶知秋也赶紧跟着站起来,目送常盛轩出门。
常夫人十分了解自己的丈夫,常盛轩虽然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他对生意上的得失并不是太在意,刚才看他的脸色绝对不是生意上的事情,一定是另有隐情。于是,常夫人对叶知秋说道:“叶小姐,你稍坐片刻,我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伯母请便!”叶知秋莞尔一笑。
等常夫人出去之后,叶知秋收起脸上的笑容,开始打量着常家的客厅,看的出常家是非常低调的人,早在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做过常家的功课了,虽然常家不是富商大贾,但是近些年却也是赚了不少的钱。而从常家夫妇的衣着来看,虽然用料都很考究,但是款式做工却很朴素,没有多余的花哨衬托。常夫人温婉可亲,气质出众,一看以前就是大家闺秀。而常盛轩则是一派儒商气质,这样的家庭怎么能培养出一个像杀神一样的儿子呢?
再看常凌风的档案,在逃学之前是典型的无能公子哥,但是自从从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出走以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一个人会有如此大的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