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醒醒,醒醒……”高岛峻蹲在地上用力地摇晃着军医的肩膀。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军医醒来,便把目光转向了医护兵。
医护兵赶紧道:“他只是头部受到了撞击,所以暂时性的昏迷了,应该很快能够醒过来。”
“咳咳咳……”咳嗽了几声之后,军医缓缓睁开了眼睛,见一个大尉正在呼唤自己,旁边还站着一个大佐军官,“你们是?”军医茫然地问道。
“哦,我们是第四独立警备队第三大队的,这是我们秋田大队长。”高岛峻回头指了指秋田茂。
“我这是在哪里?”军医虚弱地道。
“你不用担心,这是在断桥之上,你们遭到了支那人的伏击……”
“伏击,支那人!”军医突然神情激动起来,他的眼睛睁大,露出恐惧的眼神,“支那人,他们,爆炸,爆炸……”
“不要害怕,你现在安全了!”秋田茂俯下身子道,“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旅团长,旅团长呢?”军医大叫道。
“旅团长已经玉碎了!”秋田茂重重顿首,神情惨然。
“啊……旅团长阁下!”军医哀嚎了起来。
军医的凄厉哀嚎也带动了秋田茂的情绪,秋田茂长喟然叹一声,“旅团长已经玉碎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现在最要紧的是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依!请原谅卑职的失礼!”军医重重顿首。
秋田茂摆摆手:“说吧!”
“卑职是独立混成第2旅团的军医山下进三,负责旅团长阁下的身体健康问题,这次是跟着旅团长一起赴张桓上任的。可是车队行驶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生了爆炸,桥的两端都被炸断了,我们三辆轿车被困在了断桥上。”
秋田茂看了看高岛峻,高岛峻向他点点头,示意木桥确被炸断了,而且在北侧的断面处有轿车滑到河里的痕迹。
接着军医继续说:“后来支那人从山上开始向我们射击,卫队很快就被他们歼灭了,可惜旅团长阁下也……。”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被军医搞得心烦意乱,秋田茂怒道:“八嘎,好了,不要哭了,你看你哪里还有点帝**人的样子?你还是赶紧说说支那人的兵力以及他们逃跑的方向吧。”
军医止住哭声,重重顿首:“哈依!”抹了一把眼泪,“这个卑职也不太清楚,卑职在车队被袭击之后没多久就昏了过去。后来迷迷糊糊地听说他们要去一个叫什么棺材的地方。”
“棺材山?”高岛峻道,“一定是棺材山,附近的地名只有棺材山才带棺材两个字。”高岛峻曾经认真地研究过怀来附近的地形。
“山下君,你辛苦了,请跟着我的士兵回怀来县城养伤吧。”说着挥挥手让两个士兵将军医抬走了。
这个军医自然就是常凌风假扮的,他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扰乱鬼子的视听,让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从而为野小子和县大队的撤离赢得时间。
“呦西!”秋田茂点点头,“命令,你部第三小队留下打捞尸体,处理常冈将军的后事。其余两个小队跟我们迅速向棺材上方向追击。”
“哈依!”高岛峻重重顿首,转身去下命令去了。
片刻之后,在桥的北段也同样用梯子搭建了简易桥。因为桥已经被炸断了,汽车无法通过,因此两个小队的日军士兵只能是徒步过桥。由于梯子的承受重量有限,所以这些日军士兵全部通过逐一过桥,通行的速度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等到最后一个士兵来到北桥的北侧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此时,太阳早已经沉到了西山之下,月亮从东山上缓缓地爬了上来。秋田茂带着一百多名日军士兵沿着小路向着棺材追去。在秋田茂看来,既然长冈宽治旅团长的玉碎已经成为事实,那么追上打伏击的支那人并将其全歼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弥补。
就在秋田茂他们走后十多分钟的时候,中村田宽带着人也到达了桥的北侧。
这时,桥的对面灯光闪烁,不时有日语喊出的号子声,好像在从河里打捞什么东西。
“大队长,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手冢三郎望着河对岸道。
“那边应该是我们的人,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哈依!”手冢三郎重重顿首,大步走到河边,大声喊道:“对面是哪个部分的,我们是第一大队的?”
听到喊声,被留下的那个小队长道:“我们是独立警备第四大队的,奉命秋田大队长阁下之命,在此处理常冈宽治将军的后事,阁下是?”
中村田宽和手冢三郎心头一颤,旅团长果然已经玉碎了。
“哦,我们是第一大队的,请你们稍等一下,我们这就过去,我们中村大队长有事情要问阁下。”手冢三郎道。
那个小队长赶紧道:“天黑,临时搭建的桥不好走,请大队长阁下小心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