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宴见她大方的样子,便呵呵一笑,拍拍她的肩:“我走了,日后有缘再见吧!”
有缘再见?
听他这样说,初七神秘一笑,也没再多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他快些去找柳书颜。沈别宴离开得匆忙,倒也没发现她这颇有深意的笑容。只是招招手俐落的跃上本就不高的院墙,眼见着夜深如暮,白影飘飘,转眼就去得远了。等到他的人影消失,再不可见,初七才欲掉头回房,却听得远远的地方忽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鬼……”
这一声叫得甚是凄厉尖锐,叫到一半,又戛然而止,那人怕是已晕了过去。怕是哪家的女眷,夜半起夜,却偏见了沈别宴离去,眼见白影飘飘,浑不着力,自是以为撞了鬼了。
初七抿了下嘴,心中忽然便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自己明儿去寻房主要买这房子,不知房主可能半卖半送。如此一想,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笑。
到了门口,她却没有立刻推门进屋。却反而停在那里,忽的转过身看着月华如练的夜色,倏而勾唇一笑,看来明儿要好好准备待客了。
默默的在院子里头站了一刻,她才进了房,在自个儿的箱笼里头翻了好一回子,才寻到了一本书,那书是《山海经》,早些年盈朝对这些奇闻轶事颇有些兴致,有一回便拿了这书来寻她讨论,临去时也不知是忘记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是将这书给拉下了,她便收了起来,一直也忘记了还她,如今怕更没有机会再还给她了。
她想着,原本开怀的心绪又浮出一点阴翳。禁不住的叹了口气,翻开了书页,将手中的三片茶花瓣仔细的夹在书中。花瓣是深绛色的,娇嫩而细腻,带着淡淡的香气,让她想起那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盈朝,你如今在哪儿?一切都还安好么?
阖上书页,丢开心事,她起身就着房中微温的水胡乱的漱洗一回,便匆匆睡下了。
第二日初七起了个大早,整个兴致也是颇高的。阳阳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瞧见初七在收拾屋子。
“不是前儿才收拾过的吗?”阳阳睡眼惺忪的套上衣服,一面打着哈欠一面问道。
“你醒啦!”初七头也不回的说着,手上的活儿也未停:“桌上有粥,还热着呢,赶紧趁热喝了。”
“唔。”阳阳含糊的应着,忙出去漱口、洗脸,这才进来喝粥:“姐,今儿个是有什么喜事么?”
初七听他这样问,便笑着放下手中的抹布,一脸神秘的道:“没有喜事就不能收拾了?”
“神神秘秘的。”
阳阳啐了她一句,随即将碗拿去洗了洗。等他再出来时,发现初七已经在院子里给那丛旺盛的山茶花浇水了。他这才猛然想起昨夜碰到沈别宴的事,便问道:“是沈先生今儿要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