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二人站在路边等车。中巴车每半小时发一次车,不需要等很长时间,一辆以红色为主色调间杂黄条纹的中巴车停了下来。他俩没有一个人招收示意停车,车竟然停了,看来,司机熟悉人心,知道出门人的心理,这种心理就是见车就坐,因为要赶时间。在路上等待,不知道车什么时候会来,现在车来了,就是慢点也无所谓,总之车会往前跑,跑一步就少一步,跑一米就少一米,总比静止在原地要好。人也一样,不怕走得慢,就怕不动弹。龟兔赛跑,兔子永远都跑不过兔子。因为兔子在睡觉,乌龟再慢,它在动,只要行动,就有希望赢。睡大觉静止不动,轻敌不向前,注定要失败。这是经过很多次实验后得出的结论。坐车也好,作人也好,都是一个道理。</p>
尹贤仁看看车缓缓停下来,问:“师傅,到哪里?”</p>
“牛村。”</p>
“经过县城吗?”</p>
“经过。”</p>
“多少钱?”</p>
“先上车再说。路过的车肯定便宜。不是专跑县城的。”</p>
“好,不想等了,要赶时间。”</p>
“上来吧。”</p>
车门打开,季柯南和尹贤仁上了车,找个位置坐下,车上的人看起来都昏昏欲睡。空气也不太好。有人吸烟,烟雾缭绕,让人受不了,可是无人说话,只能憋着。二手烟,等于自己直接吸烟。烟伤人,等得了病才后悔。烟草对人的毒害太深,烟草业说亏损,一塌糊涂,鬼信!人不信。烟草是最赚钱的行业。相当于合法的让人上瘾的行业。这是肥的流油的行业,还对外嚷着亏损了、亏损了,这才是滑稽!柯南主动掏钱买了票,尹贤仁也掏了皮夹,给了钱,这个价钱是公开的,都不会少给。反正是报销的,不存在多报销。如果写多了,别人写少了,就无法解释。有的时候,安排两名工作人员同行的好处就在于此,可以相互监督,就是报销车费也不能搞鬼做假,因为制度是监督底层的,上层作恶,就随便,一线工作人员再有意见,也毫无办法。制度对底层有用,对上层无用。报销车票,一般都是冯菲菲和刘小姐来审核,她们的票谁审核?不得而知,有的事,装聋作哑,才能长久。因为跪着,才看到她们的伟大,因为跪着,才知道自己处于底层,如果想越级,恐怕被刺得伤痕累累、遍体鳞伤。</p>
牛村的人睡起来很安稳,沿途下车的人也不着急,只有一条路,这么走都不迷路。这个让人无法理解,可就是事实。很明白的事实,不用解释,就很清楚。一条路走到头差不多就到了,不是上山就是下山,下山后再上山,就到了。</p>
车到三岔口,停下,司售人员对车上的人喊着:“快,快点,动作快点,抓住了罚款。罚款,很高,很高,快,快!”</p>
她的女高音的嗓子生来就不同凡响,大家基本都听清楚了,不用重复第二遍,柯南和尹贤仁应声下车。车门关上,绝尘而去,留下一串黑烟子。</p>
这里不是十字路口,只是三岔口,一条河将路分成三段。石桥有些年代,桥下是河水,常年流淌,从不休息。水从哪里而来,不清楚,也无法去查证。</p>
桥上的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这个地方,柯南已经经过多次。不是第一次,也可能不是最后一次。第一次尹贤仁和多哥一起来,当时来的名义是救灾。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次是名正言顺,而且是首先让他俩来,不是让柯南来。柯南被冷落、闲置不用,理由是在忙老项目,实际是不重用他,知道他喜欢认真做事,不会和她们同流合污。</p>
山区每年的夏天,在南方,到了一定的季节,就会下雨,只要下个一个昼夜,山洪就会形成,更别说下来七天七夜的雨,早已形成了气候,山洪爆发,河沟水面上涨,形成了一条条长龙,呼啸而来,十分壮观。</p>
从三岔口牛村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尹贤仁没去过。柯南也没有,不过,如果做这个行业做久了,哪里都有可能去,只要是人都需要,人所遇到的困难,都需要解决。</p>
前途怎样,谁都无法测量,也无需思量,这些都无用,有用的是现在,走到三岔口,再往里头走,走路还不行,需要坐公交车。</p>
小县城的公交车就是中巴车,没有大巴,有大巴,也施展不开。公路太窄,大巴车太大,掉头要看司机水平。关键是人不多啊,上下班时间一过,街上的人就少了,大巴车在狭窄的街道上转来转去,没几个人做,就像巨鲸在浅水湾游弋,闲的孤独,到不如用中巴车更亲民,更有意思。</p>
人少了,车大,闲的寂寥,人多,车小,挤来挤去,就有了人气,有了人气,就有了生气,人们赶集,就特别有意思,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心,自己的人,不在天堂,而在人间。</p>
下了车,到了宿舍,季柯南马上记录,免得忘记。记下的是行程和车票的钱数,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落下,要吸取教训,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之后,就是刘小姐或者冯菲菲那肥妞问起来也好应付。男人在数理化方面可能要强一些,女人在情感方面要胜过男人。二者有区别,这是生来就有的,不是后天学来的。</p>
多哥那小子已经回来,在私底下,例如写日记时,季柯南就说那小子,反正多哥听不到,也看不到。多哥在认字方面,要比尹贤仁要差多了。特别是季柯南的字体,更不容易认出来。天生不爱读书的多哥,就是认铅字都感到困难,更不用说去认季柯南写的字了,行书中带着草书,偶尔是正楷,但为数不多,多哥认得两个,马上跳出来生僻字,就没了兴趣,就像正在和他老婆那个的时候,他妈闯进来了,一下子就没了兴趣,这是一样的道理。</p>
“你们很潇洒啊,看起来吃的不错,白白胖胖的。”多哥笑着说。</p>
“你开什么玩笑?我啥时候白了?我妈说我白,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尹贤仁说。</p>
“奶娃娃的时候?”季柯南合上记事本,说,“不会是长大后在少年时期?”</p>
“你说对了,正是那个时候。”尹贤仁说。</p>
“怎么回事?”多哥问。</p>
“有两个时期白,一个时期是奶娃娃,一个时期是少年时。”尹贤仁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