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穷,人家看不起。在外打工的,心花了,不愿回山沟。”</p>
冯菲菲那胖妮子说:“也是。那你小儿子为什么没出去打工?”</p>
老人说:“去了的,没弄到钱,又回来了。听说官府要支持我们建水池,就回来帮忙了,单靠我一个老婆子做不了。”</p>
冯菲菲那胖妮子说:“那水池准备建在哪里?”</p>
“诺,在屋后的山坡上。已经挖好了。我家要赶紧修好水池,小儿子还没结婚,没有水池不容易接到女人的。”老人说。</p>
老人很健谈,也不怕生人。说着,她就要带着他们去看看那水池。冯菲菲那胖妮子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要看看水池的土方工程完成得怎样了,巴不得现在就去看。</p>
沿着弯曲的小路,他们爬上了山坡,那里有新翻出的黄土,坑底有一块巨石,冯菲菲那胖妮子问:“那块石头怎么办?”</p>
荷村老谭说:“技术员来看了,说要炸掉,否则影响蓄水量。”</p>
冯菲菲那胖妮子问多哥:“可以吗?”</p>
多哥马上说:“当然可以了。这里没有活水,就不会把水给震跑。”</p>
冯菲菲那胖妮子问:“什么水给震跑?”多哥很激动,见到冯菲菲那胖妮子这么问,认为领导很信任自己,越发手舞足蹈地说:“是的,是的,活水有水路,水路可以出水,如果**使用不好,就会影响出水,水路一改,水就流到别处了,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冯菲菲那胖妮子点了点头。</p>
对荷村老谭说:“以后挖土方,一定要规规矩矩地挖,不要在石头缝儿里挖,不仅要装得住水,还要好看,以后投资方来验收,也容易拍照片。”</p>
县分公司老谭说:“是的,按你说的办。”</p>
然后,他们告别那一户母子,又到四组五组看了看,情况大致一样,一组二组和三组是他们来的时候,下车的位置,也不用看了。冯菲菲那胖妮子相信了他们所说的,即水池土方工程已经完成,就准备下山。</p>
荷村老谭说:“别走,午饭吃了再走。”</p>
县分公司老谭说:“不用了,回县里吃,还有别的事。”大家告别。坐车回城。</p>
在路上,他们都没什么话说,心里堵得慌。季柯南心想,为什么单位负责人不相信他们说的呢?冯菲菲那胖妮子找一些话题来聊,也是她一个人说,他们只有听的份儿了。根本没心思插嘴。她自言自语也没趣儿,就停了发言。沉默一会儿后,车到了县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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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总已经安排好了午饭,在县分公司附近的一家饭店用餐。冯菲菲那胖妮子很来精神,劲头十足地问这问个那个,一会儿说归州的荷渣好吃,一会儿说这火锅的炉子好,什么时候带回去一个家里用,一会儿又说归州县的腊肉香。总之,归州县的东西在她看来,什么都好,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值得拿回家。她的口才好,善于沟通,贾总、县分公司老谭、办公室主任和我们都听她一个人讲课。</p>
办公室主任总是带着笑意请冯菲菲那胖妮子吃这吃那,想堵冯菲菲那胖妮子的嘴,可是效果不明显,仍然话多,季柯南担心晚上做梦都要梦见她演讲。</p>
下午从三点开始。饭后,冯菲菲那胖妮子提出要到归州街上随便转一转,不需要县分公司的同志作陪了,他们几个工作人员陪她就行了。贾总巴不得这样,由她说出口更好,就假意客套一番,推三阻四,说了几句废话,也就不再陪她,说晚上还到这个饭店来吃饭,冯菲菲那胖妮子假意说算了算了,马上又说这个饭店的菜做的不错,言下之意就同意了。</p>
贾总给老谭交代,等弄好后给杨先生联系,老谭领命去了。</p>
他们几个在街上转悠。</p>
多哥鞍前马后地围着冯菲菲那胖妮子,像是个“归州通”,什么都知道似的,给冯菲菲那胖妮子介绍这个,说说那个,季柯南和沈静面面相觑,原来多哥把他俩的话都给说了。冯菲菲那胖妮子似乎看起来是个“归州迷”,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想知道一二三。好么,“归州通”遇到“归州迷”,真真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了。</p>
晚饭很丰盛,贾总请来他的老上司来作陪,所以格外隆重些。老上司在江城工作过,比较了解那里的情况,和冯菲菲比较投缘。他很会说,把整个宴会搞得很热闹。冯菲菲那胖妮子也能说,俩人一拍即合,这都是客套话,一套又一套,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们是外行,只有看戏的份,不是演戏的才。</p>
晚宴后,贾总又到冯菲菲那胖妮子跟前,重申了一定支持把整个项目实施好,让冯菲菲那胖妮子放心。并对晚上不能送行致歉。冯菲菲那胖妮子心血来潮,非要坐夜班船不可,大家只得尊重她的选择。</p>
冯菲菲那胖妮子说:“谢谢贾总的盛情款待,回去后和另一位单位负责人商量好后,向贾总回话。晚上就不劳驾贾总送行了,有工作人员陪着就行了。”于是,贾总安排司机开车送冯菲菲那胖妮子到码头。司机奉命把他们送到码头,他就返回了,对于冯菲菲的问话,有一句说一句,不说第二句,多费口舌多事他不干,他清楚,言多必失,中国人的语言非常丰富,稍不留神,就容易表达错误,让人误会。</p>
他们在港口等船。</p>
大船一艘接着一艘,每过十五分钟,就有一班船过来,拢岸后,上客,然后再离岸,拉响汽笛,在峡谷里回响。冯菲菲那胖妮子住在归州县宾馆,晚上突然听到如此雄壮的汽笛声,想必也吃惊不小,毕竟久住大城市,没有住在三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客轮,怎么说都不会习惯的。</p>
在码头,耐心地听冯菲菲那胖妮子罗嗦,季柯南心里像爬满了蚂蚁,痒得难受,恨不能缝上冯菲菲那张厚嘴唇,让他安静一会儿,哪怕安静一分钟也是好的,冯菲菲让季柯南他们的耳朵处于工作状态,一直都是,从不休息,哪怕三十秒的休息时间,都是奢侈的享受,只盼望客轮快来。</p>
果不其然,船来了,她上船,挥挥手,走了。他们如释重负,赶紧喊了一辆晚上营运的“麻木”,回宿舍,眼皮在打架,早都支持不住。今天爬山太累,加上耳朵不清静,巴不得回去好好睡个觉。</p>
季柯南刚刚睡着,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把他从梦中惊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