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那我们?就不该在?这种地方谈论这个。”</p>
银发少女微微挑眉，“你不会以为?真的有人能听我们?说话吧？”</p>
麻了?。</p>
看?来这俩人一脉相承的能够防止窃听。</p>
“陛下倒是?可?以这么做，但相信我，他绝对没有心情听我这样的人在?和一个勇士说什么。”</p>
银发少女说着向神殿深处看?了?一眼。</p>
狂怒之王似乎依然在?座位上，被那些滔滔不绝的主宰环绕着，看?上去也不怎么高?兴。</p>
然而或许是?他走得太久，他们?有太多事需要向他汇报，所以他也只能继续听着。</p>
苏璎：“一个勇士？你觉得我是?吗？”</p>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勇士，是?根据她?身上的虚空能量浓度——神殿试炼只是?为?了?提升这个上限罢了?。”</p>
银发少女好笑地说，“忧愁氏族就从不需要这种东西，他们?天生被虚空所钟爱。”</p>
苏璎悟了?。</p>
看?来不同氏族间的区别还是?蛮大的。</p>
所以即使星王本人也没感觉到?她?有问题。</p>
不过趁这个机会，她?倒是?想问些在?其他人那里难以得到?答案的事。</p>
苏璎：“忧愁氏族还有人活着吗？”</p>
银发少女不假思索地答道：“你？”</p>
苏璎：“……他们?为?什么会输给狂怒氏族？”</p>
“我没参与星辰陨落之战，我不知道。”</p>
苏璎本来想问虚空之眼在?哪里，却又觉得那是?狂怒氏族的复活泉，对方未必愿意这样告诉自己，或者说不定还会引起她?的警戒。</p>
苏璎：“越强的噬骸者进入那个宇宙越会受到?限制？是?只有人类的那个宇宙这样，还是?所有的宇宙都这样？”</p>
“只有一小?部分宇宙是?这样的。”</p>
银发少女想了?想，“你想问为?什么？”</p>
苏璎点点头。</p>
“有那么几?种可?能性。”</p>
银发少女再次思考了?几?秒钟，“你听过宇宙意志吗？”</p>
苏璎当然没听过，也只能按字面?意思去理解，“宇宙有了?意志——有自己的想法?和情感？”</p>
“不到?那种程度。”</p>
银发少女微微摇头，“它不能真的与你——像你和你的朋友之间那样说话，它也不会感到?喜悦或是?悲伤。”</p>
苏璎：“像是?单细胞生物一样，只有最基础的生命活动？”</p>
但要仅仅是?这样，它也无法?去设置一个规则制约噬骸者的力量吧？</p>
银发少女再次摇头：“比那再多一点。”</p>
话音未落，整个神殿里再次回荡起了?钟声。</p>
大殿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聚拢。</p>
数十道白色光柱从天而降，光雾里又浮现?出新的人影。</p>
苏璎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譬如说在?那个庭院里和在?那个广场上投射幻象的人。</p>
他们?都出现?在?这里，并且是?真正的实体。</p>
一个红发男人怒气冲冲地走入神殿深处，在?王座前深深俯身行礼。</p>
“陛下，虫族将派往摇篮的人都毁掉了?。”</p>
“意料之中。”</p>
附近一个金发女人平静地道：“他们?不会放任那种行为?，尤其是?对我们?。”</p>
“与我们?无关。”</p>
有人叹息一声，“在?虫族眼中，除了?他们?之外的存在?，都没什么差别。”</p>
“这肯定会让你们?难受，但事实就是?，对于虫族而言，我们?和人类毫无区别。”</p>
大多数噬骸者脸色都不怎么好看?。</p>
然而没人反驳这些话。</p>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真的。</p>
——虫族们?不在?意强弱，不在?意寿命长短，也不在?意理念追求。</p>
“虫群侍奉至高?神，为?牠的意志驱使，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达成牠的愿望。”</p>
那个金发女人颔首道，“他们?一直是?这样扭曲病态的存在?。”</p>
在?场的噬骸者们?都或多或少对此有了?解，闻言顿时神情各异。</p>
不过也有些主宰没怎么关注过现?在?的叠合宇宙，就像有些勇士不清楚人类是?怎样的生物。</p>
“那个宇宙里有虫族？”</p>
有人问道，“你们?遇到?了?谁？”</p>
“火狱和黑翼——他们?负责守护摇篮。”</p>
红发男人恶狠狠地说道，“还有圣铠，之前阿特洛波斯的手?下毁掉了?牠的一个巢穴。”</p>
大家面?面?相觑。</p>
“说起这个，阿特洛波斯呢？*”</p>
“不知道，她?应该已经?返回虚空了?，或许是?暂时有事——”</p>
有人小?声说道。</p>
“火狱和黑翼？那就是?战争氏族？”</p>
接着又有谁嚷嚷道，“我们?不能和他们?开战，这太不公平了?！他们?的复活只是?一瞬间的事！除非我们?能摧毁上维！”</p>
“不可?能！上维领域掌控在?他们?侍奉的神祇手?中！那个、那个东西根本无法?从概念上被摧毁击败！”</p>
“但牠从来没有现?身过，或许牠现?在?处于别的维度，根本无法?影响物质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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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牠只是?不想出现?，因为?暂时没必要！”</p>
在?他们?的争吵的期间，苏璎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p>
不知何时，狂怒之王的身影消失在?王座上，只剩下一堆主宰们?气势汹汹地责骂。</p>
另外几?个与自己同来的勇士，都露出迷惑之色。</p>
他们?都曾经?与虫族接触过，然而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完全?理解虫族的存在?。</p>
苏璎也就表现?得和他们?一样了?。</p>
这都不需要演，因为?她?确实知之甚少。</p>
毕竟对于联邦人类来说，虫族实在?比虚空生物陌生很多。</p>
而且出于某些奇奇怪怪的原因，她?又没法?和凌爝正经?谈这个问题。</p>
“说起这个——”</p>
红发男人暴躁地环顾四周，“卡尔那个混蛋又去哪了?？”</p>
大家似乎都不知道卡尔的去向。</p>
苏璎：“？”</p>
卡尔不会是?跑去天空星对自己守株待兔了?吧？</p>
亦或者他看?上了?别的什么人？</p>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p>
旁边的银发少女饶有兴趣地问：“你们?应该是?老朋友了?吧。”</p>
苏璎愣了?一下。</p>
凌爝曾说卡尔以前属于另一个氏族，再加上这句老朋友，她?可?以推断出一个结论。</p>
卡尔也是?忧愁氏族叛变的！</p>
苏璎看?她?的神色和话语，知道刚才的话题结束了?，兴许短期内自己也没机会得到?那些答案。</p>
苏璎耸了?耸肩，“我们?相处得不太愉快。”</p>
“好吧。”</p>
银发少女没再追问什么，“他不太合群，我也没有很喜欢他。”</p>
苏璎正想再问，神殿中央的水池上方，忽然闪现?出一片全?息投影般的幻象。</p>
与此同时，在?外面?的广场上，在?神殿的庭院里，在?虚空里的各个星球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同样的画面?。</p>
或强或弱的噬骸者们?震惊地抬起头，神情各异地看?着那道幻象。</p>
“那是?什么东西？”</p>
“是?虫族……”</p>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遍地狼藉的战场。</p>
有人穿过堆积如山的尸骸，踩着遍地鲜血，慢慢走了?过来。</p>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大多属于噬骸者，少数是?虚空生物，全?都被削成了?破碎的一块一块，乍一看?仿佛屠宰现?场。</p>
“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不止一次——”</p>
那人停住脚步。</p>
苏璎也才看?清了?这个虫族的长相。</p>
牠有着瀑布般的红棕色长发，发梢垂落至脚踝，头顶伸长而多叉的漆黑犄角。</p>
牠个子很高?，胸腹覆盖着骨质甲胄，背后有两对布满黑色花纹的鞘翅，在?阳光里泛着斑斓彩芒。</p>
——这人的面?容非常逼似人类，看?上去清隽秀丽，充满了?中性美，只是?眼眸腥红，充满了?冰冷的戾气。</p>
牠缓缓举起手?臂，尖锐细长的指爪里，赫然攥着一个灵魂光团。</p>
有一瞬间，苏璎觉得牠有点面?熟。</p>
还没等她?想清楚，那个高?等虫族忽然将光团放在?嘴边。</p>
牠的脸开始变形，骨骼扭曲抽长，嘴部伸出了?咀嚼式口器，下颚宛如一对布满锯齿的镰刀。</p>
然后将那个噬骸者的灵魂吃了?下去。</p>
光团破碎分裂，最后彻底溃散湮灭，完全?被吞噬。</p>
“如果你们?要开战，我完全?接受。”</p>
“我们?最理解的概念莫过于战争，我们?最适宜的环境莫过于混乱——”</p>
高?等虫族嘶声低语道。</p>
在?牠的身后，半空中悬浮着数十团闪耀的巨型火焰，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些火光里都有着隐隐约约的人形。</p>
更远处的地面?上，则是?密密麻麻的虫族组成的海潮般的大军，看?上去无边无际，仿佛一直延伸到?世界尽头。</p>
幻象结束了?。</p>
整个王庭，从广场到?神殿里，似乎都沉寂了?一瞬，接着陷入了?彻头彻尾的喧乱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