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人一直盯着孙传庭,向他猛冲。孙传庭的亲兵队长十分勇猛,手中大刀挥舞,率领几名亲兵死死守卫着孙传庭。好几名义军战士冲到他面前,都被他一刀劈死。
这时马蹄轰鸣,白旺和丁国宝疾驰而至,两人亲自冲上来,从左右同时攻向孙传庭的亲卫队长。刀剑相交,只过了几招,这名亲兵队长就知道碰到了硬手,嗤的一声,他肩膀被白旺划出一道口子,血流如注,随后腿上也丁国宝被砍了一刀。眼看不是这两名义军将领的对手,这名队长大叫:“督师,快逃,我挡不住了!”
话音刚落,白旺刀子横劈,而丁国宝则用手中狼牙棒压住亲兵队长手中的刀子。嗤的一声,这名武艺高强的亲兵队长的头颅被砍掉,鲜血从无头的腔子里喷射一尺多高,身子也从马上软倒掉落地上。此时,孙传庭也正想拍马逃走,可他年纪到底是大了,操控马匹也不够灵活,马身在泥泞的道路上一滑,把他从马背上甩落到地上。
白旺和丁国宝都想争头功,二人放开眼前对手,同时向地上的孙传庭冲来。孙传庭从泥水中爬起来,想要上马,可脚腕僵硬,竟然蹬不上去。眼看义军将领举着武器向他疾驰而来。孙传庭只能向着东方大叫一声:“圣上,老臣尽力了!”
这时,白旺和丁国宝已经冲到他身前,二人在马上伸手,一人抓住了他的一条手臂,将他提了起来。一面奔驰,一面用力拉扯,要想要把孙传庭俘虏到自己的马上。二人势均力敌,便同时挥刀,想把对方抓着的孙传庭手臂砍断。结果两人的刀子在空中一碰,改变方向,嚓的一声,把孙传庭从头到身子给劈成两半,二人各自抓住了半边尸体。可怜孙传庭一代名将,就这样在战场上被人给劈成两半,成了战利品。
大顺军获得了一场干净利落的大胜,十万官军死亡就有四万之多,尸体布满十多里泥泞道路,另有四万多人投降。主帅孙传庭被杀死,所获的的马匹、大炮、车辆辎重不计其数。只有几名官军将领在各自亲兵的保护下,分头突围,不知去向。而大顺军这边的伤亡微乎其微,在这样大规模的战役中,十分罕见。
傍晚时分,范青的中军缓缓行到郏县外面。此时雨已经停了,在县城外面的空地上,各种战利品堆积如山,战马、甲仗、车辆、火炮,督师印信,尚方宝剑,还有孙传庭死去的尸身。
范青微微点头,目光在参加追击的将领面孔上扫过,全是年轻面孔,白旺、丁国宝、赵恩、杨铁柱、蓝应城、刘体纯、陈升,谷可成,这些天正是这些将领率领数万骑兵,围追堵截,骚扰袭击,把明朝第一名将孙传庭打的大败。他微笑着向众将点头示意嘉许,道:“干得好!”
虽然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给这些将领以莫大鼓励,人人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范青道:“除恶务尽,孙传庭虽然死了,但他麾下将领都逃走了,要继续追击,不给他们喘息机会。然后咱们在潼关城下会师,进军陕西。”
这八名青年将领一起拱手道:“遵命!”
此刻,孙传庭麾下的四名大将,高杰、白广恩、左光先、郑嘉栋四人也在各自亲兵的护卫下突围而出,各自寻找道路逃窜。因为直接回潼关的道路已经被封死,所以四人只能绕路,这其中又以郑嘉栋绕路最远,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带领三四百亲兵,向东南落荒而逃。他遇到大顺国的县城集镇都不敢停留,只选择荒山野岭中的道路,暗中洗劫了一两个荒僻的小山村,获得给养。因为人数少,他又多躲藏在荒僻之地,所以没有被大顺军发现。
这一日,他率领军队到了洛阳附近,因为周围人烟较密,有义军大队人马行走,他们便隐藏在一片树林中,想要等到天黑再行动。郑嘉栋的计划是一路向北,渡过黄河,从山西绕道到潼关。
郑嘉栋坐在树林中唉声叹气,这次战役让他损失惨重,麾下士兵几乎都溃散了,只剩下身边这几百亲兵。一路上抢劫来的一点财物全都丢掉了,回到潼关不知道能否守住,而且督师阵亡,朝廷说不定还要治他的罪,一想到这些,更加心烦意乱。
一名属下给他端来一碗稀粥,看他骨碌碌的喝下去。这名属下小心翼翼的问:“大人,随军携带的粮食都吃没了,兄弟们都在饿肚子,想要就近打粮。”
郑嘉栋眼睛一瞪,道:“这是洛阳附近,到处都是流贼大队人马,洛阳城中还驻扎着军队,咱们在附近打粮,不是跟找死一样么?”
这名属下道:“咱们打完粮就走,这群流贼哪知道是谁的队伍做的。”
郑嘉栋冷笑,“老王,你糊涂了吧!看看这一路上咱们经过的州县,秩序井然,百姓都各安其业,哪有杆子的踪影,连流民都看不到,这可不是以前咱们大明朝治理下,混乱不堪、灾民遍地的河南了。”
老王想了想道:“要么大人再拿出些银子,让兄弟们装成百姓去购买粮食也行。”
郑嘉栋叹道:“老王,别人不晓得,你还不知道我的底,这次出征本来就没携带多少银两,一路上又没怎么抢劫,只在郏县抢了一次,可后来逃走的路上又散失了许多,现在不剩下什么了!”
老王道:“大人,绕道山西,还得七八天的路程,咱们没有粮食可坚持不到黄河边上的。”
郑嘉栋心里暗骂,“一群饿死鬼投胎。”但他也知道,饿肚子是现实问题,必须想办法解决。
正在犯愁的时候,忽然一名士兵跑过来报告,说从小路上过来一队流贼人马,看起来很有油水的样子。
郑嘉栋怒道:“既然是流贼,咱们躲人家还来不及呢!还敢去招惹人家?”
这名士兵报告说:“这队流贼有些不同,没有旗帜,也没穿铠甲,看起来松松散散,不像正规流贼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