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涅槃大厦,拉普拉斯除了告诉我天幕武器会消灭它的本我意识和在场的人类,它还告诉我一件事,”该隐故作惊讶道,“你是一个闭环状态下的天灵。”
李凉平静道:“然后呢。”
“你身上有太多秘密,李凉,”该隐走近,仰起头,眼睛明亮,“我从小在捍卫者号上长大,被欺负过,也用最残忍的手段回报那些人,我已经忘了自己亲手杀过多少人,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人类怎么样,什么口号,什么使命,没意思,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笑,好玩儿,后来,我猜到你不属于这个时代,我开始好奇,你究竟来这里干什么?”
李凉低头,怔怔看着该隐的眼睛。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借着打火机的微光修那台武装无人机,该隐凑过来,额头有一层毛茸茸的汗珠,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此刻该隐分明是一道投影,但他依旧隐约嗅到一股混合着机油味,薄荷以及山茶花的味道。
“我觉得认识你是我遇到最有意思的事情,我想搞清楚你身上的所有秘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该隐掂起脚尖,“事实证明我赌对了,拉普拉斯没有骗我,当我在ask醒来,我看到了灵,也看到了你的秘密。”
“什么秘密?”
“有个人一直在你身后,和你背对背站着,动作一致,就像你身后有一面镜子。”
李凉脸色难看:“是谁?”
“你自己,或者说,另一个李凉,”该隐眼神灼灼,“除了这些,拉普拉斯还说,你身上残留的气息让它畏惧,应该有一个远比艾露恩强大的神明曾经降临在你身上,并且刚刚离开不久。”
一瞬间,李凉想通了两件事。
“身后的人”应该就是“恢复记忆的自己”,原来他一直误会了,并不是吃了赫尔墨斯之梦就恢复记忆,而是那个“自己”和他一体两面,借助赫尔墨斯之梦的效果实现了替换。
难怪锡森博士曾经质疑,以人类的生理结构,怎么可能短时间内遗忘又恢复,再遗忘。
另外,塔姆被救出后教他绘制魔法之圆,用以召唤实际信仰的神明,当时确实召唤出了混沌之神,但是随后,塔姆透露实情,它察觉到记忆被篡改,怀疑是狡诈之神干预了魔法之圆的效果,并且降临在他身上,从而猜测他陷入了神明之间的战争。
新世界的感知无疑证实了这一点,问题是,狡诈之神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或许,是在联席会议总部地堡的时候,而李成树诡异的死亡正和狡诈之神有关。
“你该谢谢我,李凉。那时拉普拉斯告诉我,失去了那位神明的控制,你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另一个你位于阿希亚,你在阿其路,两个存在相互拉扯,你很快会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变成一个疯子,是我救了你。”
“你怎么……”
“嗯?你他妈以为那是个梦?”该隐怒道。
李凉愣了,脑海出现一段旖旎的记忆。
不是梦吗?
该隐踮着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放心,我会负责的。”
“……”
这台词是不是搞反了?
李凉难以抑制地回想起那个热烈又滚烫的“梦”。
空荡荡的“月宫”响起咯咯咯的笑声,该隐懒散的走回钢琴边,摸着琴键说道:“好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如果最终我们都像拉普拉斯预言的那样活下来了,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你该走了,李凉。”
李凉皱起眉头:“我怎么救你出来。”
“看,”该隐仰头,“马赤萨斯之影。”
李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黑色背景下,魔法符阵无比耀眼,上方的马赤萨斯之影双翼收拢,蛇身盘踞,狼首低垂。
“现在,我已经代替英灵成为马赤萨斯的召唤者,如果我完成符阵成为天灵,吞噬的所有意识都会消亡,如果我中止符阵,马赤萨斯之影会让人类灭绝,所以,我只能靠拉普拉斯拥有的艾露恩神力拖延魔法符阵的进程,为你争取时间。”
“争取什么时间?”
“拉普拉斯说,马赤萨斯的魔法特征是可以破除的。”
李凉反应过来:“我去灵理世界找破除的方法?你能拖延多久?”
“几天?”该隐笑了笑,“不知道。”
“拉普拉斯不是能预言吗?”
“它不能预言你的命运,李凉,”该隐伸出手虚抚空气,目光失去焦点,“从刚刚见到你开始,过去和未来又变了……”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