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号房间没有窗户，只有卫生间的灯亮着。</p>
黑暗中，锡森博士和李小孩睡得正熟，发出轻微的呼吸声。</p>
合衣而眠的李凉睁开眼睛，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翻身坐起，瞥了一眼床头的电子时钟。</p>
23:30。</p>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做了一个混乱又漫长的梦，似乎受到零一二的影响，他也梦到了天空燃烧，尸骸遍野的场景。</p>
搓了搓脸，他起身走到桌子前，借着卫生间的灯光，从一大堆包装盒与饮料瓶子里找到了一瓶未开封的纯净水。</p>
傍晚，他与零一二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太久，约定了进入神经漫游的时间后他便返回了房间。锡森博士询问沟通的结果，得知零一二觉醒了自我意识后却表现得十分平静。</p>
他相当意外，而博士给出的理由倒也合理，那就是“自我意识”根本不存在，这五个仿生人只是更高级别的人工智能，依旧是希安科技垄断的体现。</p>
至于“零号”以及弟弟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锡森博士和K，未经证实，徒增焦虑。</p>
经过讨论，三人一致认为无论零一二是否真正拥有自我意识，都不会是卓斯的傀儡，至少目前值得信任。</p>
这间名为“黑色乌鸦”的酒店暂时是安全的。</p>
放松下来，饥饿和疲倦接踵而至，好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上城区确实是天堂。</p>
想吃什么只需要在视网膜投影器下单，几分钟内就会有无人机送来，可供选择的种类多达数万种，还能个人定制。想要什么服务，可以随时召唤仿生人，数量和功能没有任何限制。</p>
大家都没客气，各自“点单”，尤其李小孩，点了十多种甜点，堆了一桌子。</p>
吃饱喝足，又让几名女性仿生人帮该隐洗澡，换衣服后，“登月小队”终于可以安稳入睡，度过抵达月球的第一个晚上。</p>
喝光整瓶纯净水，李凉轻手轻脚走到该隐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p>
体温正常。</p>
他又闭上眼睛，灵的视野中，月球的灵和地球一样稀薄，位于该隐右臂手肘处的魔法符阵已经隐去，但对灵的扰动却未停歇。</p>
这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爆炸没人知道。</p>
李凉睁开眼睛，看着仿佛熟睡的该隐，握了握她的手。</p>
随后，他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p>
楼道里，K正倚着墙抽烟，漫不经心道：“你醒了。”说着把烟盒递了过来。</p>
李凉接过烟盒，抽出一支烟歪头点着，吐出一股烟雾，随口道：“你不困？”</p>
“习惯了，”K没有戴墨镜，五官棱角分明，笑了笑，“以前被人追杀，几天几夜不睡觉是常事。”</p>
李凉摇了摇头，想起什么似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对了，这个盒子你帮我拿着。”</p>
“这是什么？”K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p>
“灵核。”</p>
“这就是灵核？”K拿出灰扑扑的灵核搓了搓，放在眼前端详。</p>
普通人显然毫无感觉，而对“天灵”来说，却像站在了太阳旁边，李凉不得不侧过头去，瞪着眼睛摆手道：“快装起来。”</p>
K把灵核放回去，晃了晃盒子：“为什么给我，神经漫游很危险？”</p>
“应该没什么危险，”李凉吸了吸鼻子，“但是灵核价值很高，后面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你要记得保管好。”</p>
“懂了，”K把盒子递回来。</p>
“干什么？”</p>
“这玩意你还是先自己带着吧，怪沉的。”</p>
李凉没有接，笑骂：“别特么废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