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刚入口,高峰便听到有人高喊道:“谷大人到。”
这句高喊使全场立刻寂静下来,众人纷纷扭头往入口望去。
一群人马缓缓步入现场。前方六人,两人最前并行,三个紧跟其后,管家谷安在旁侧引。后面是花枝招展的女眷们,有十数人之众。
高峰把注意力放在了最前方的两人身上。其中一人,富态老成,生就一副威严的面孔,不用说就是知县谷正了,因为其眉宇间有一丝谷城的影子。
另一人短小精悍,看上去久历风霜,应是本次的嘉宾,对于这人,高峰在李奇坤给的信息中找不到影子,因而无法猜测,不过,高峰还是很诧异,此人穿着与大家无二,可行为举止总让人感到一丝别扭。
随后的三人,两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和一位翩翩风彩的公子。因身边有三个参照物,高峰很简单的就能判断出,两位老者是史强和闫锋的老爹史天仁和闫宝海,那位公子是谷城的哥哥谷元。
一行人的到来,现场众人都站起来迎接。当然也有人不情愿,那就是二衙内谷城。他撇着嘴,蔫蔫地站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高峰看着好笑,他不清楚父子俩人是否有矛盾,但从谷正带着大公子而来看,他应该更喜欢老大多些。
谷正脸上早就露出了笑容,他边拱手边说道:“某公务拖身,姗姗来迟,让各位久等了,抱歉,抱歉!”
看他说话及言行并没有多少身架,一副与民同乐的姿态。
“谷大人为国为民,中秋佳节还忙于公务,实乃我县万民之福,吾辈不敢称久等。”官面话还是要有人出面说的,被推出来说话的正是杜松的老爹杜望初,也许只有他够这个资格。
这话听着舒服,哪位官员不希望被当众说成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父母官模范,就算是贪官也想要这种门面。谷正是不是贪官无法下定论,但他显然吃这一套。
只听他哈哈一笑道:“望初,你抬举本官了,忧心慇慇,念我土宇,本官还差得远。”
“整天文绉绉的,说的什么鬼话?”谷正刚一说完,二衙内便低声嘀咕起来。他也不怕揭老爹的丑,好在声音较小,只有临近的高峰听到了,算是给他老爹留了点面子。
看来是没听懂,高峰心中好笑。爹这么文,生个儿子这么武,还真是天差地别!
谷正的话他是听懂了,不过是引用了《诗经》中的一句“忧心慇慇,念我土宇”而已,其意是说,相对那些忧心为国的人来说,我还差得远。当然,他不可能向这个不学无术的衙内讲解,就是讲估计他也不耐烦听。
谷正,字仁怀,从字面上看,倒还真有一点为国为民的架式。
“大人谦逊,令我辈仰止。”杜望初继xu表达尊敬,已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了。
说话间谷正已到主席位,他对杜望初笑道:“望初不要一人把好话说完了,也给大家留些。”
这话一说出来,满座都哄然大笑,就是杜望初也陪着大笑一场。
笑点这么低?只能勉强算做小幽默的一句话,也能引来如此笑场,对这种官场逢迎,高峰觉得好笑。
笑场结束,谷正对主桌的要人一一见礼,并闹上两句,引动大家笑声不断。
及到李奇坤时,谷正却脸一正道:“奇坤,我得说你两句,你可有些日子没来府上陪我喝两盅了,听说你最近弄出个新蜡烛,是不是精力都在那上面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可别要钱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