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寒风中,骆驼山脚下,“悦来酒店”门前的望子,不住颤抖着,发出猎猎的声响。
刚关上大门的小二,正准备上床歇息,闻听一阵叩门声,极不耐烦的嘟囔道:“深更半夜的,吃屎呢!”
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提着灯火,慢腾腾的过去打开门。
一阵寒风袭面,灯火摇曳中,一位身披风氅的人走了进来。
“嗳——!关张了。”小二推了那人一把,竟好似推在一堵墙上,自己倒踉跄着退了两步。
吃惊的瞅着那人,径由他走到屋里桌前坐下。
“小二哥!我实是饿极,行了很远的路,烦你宽容一时,将就些酒菜上来!”
小二知道与其相强,讨不到半些便宜,只好乖乖的踅进后厨。
半天,将几样菜蔬和米饭端上来。
“小二哥!为什么没有酒肉?!”那人皱了皱眉头。
“早已卖光,用完饭,趁早赶路,深更半夜,我们耽搁不起。”
小二白了那人一眼。
那人用鼻子嗅了嗅,随即从腰中掏出几两银子,放到桌上,道:“小二哥!我闻得后厨有烀那狗肉香气,为何竟说没有?些许银两无须找零,权且打发小二哥凭般的辛苦钱,有那好酒好肉快快对付一些上来。”
小二眼睛一亮,乐颠颠的奔回后厨。
一会儿工夫,便将那狗排、酱牛肉并一坛酒摆上了桌。
那人一阵风卷残云,一会儿功夫桌上已是杯盘狼藉。
临了竟意犹未尽的道:“小二哥!我急着赶路,烦你再来一坛酒和一只狗腿,备我路上享用。”
随之掏出一些零碎银子,放到桌上。
小二闪眼见了,抿嘴一乐,扭身进屋。
“掌柜的,你啥时……?”
“嘘——!”
后厢一阵私语传出。
客人眉梢微微向上一挑,端起杯将那残酒一口喝尽。
小二半天从里面磨蹭出来,将客官所要的东西备齐,木然的瞅着他走出大门。
怔愣中,闻听身后响动,转过身去,望着打后厢蹑手蹑脚走出的,长着一对斗鸡眼,弓腰驼背的人,道:“掌柜的!他究竟是谁?”
驼背人山羊胡子一抖一抖,咬牙切齿,一句一顿的道:“赵——匡——胤!你也有今天!”随之发出一阵比哭还难听的奸笑,佝偻着身子,一颠一颠的紧跟着奔进暗夜中。
赵匡胤出得酒店,被风一吹,酒劲上涌,迷蒙中,瞅得面前横着一座黑山,一条山路蜿蜒上去,便不论高低,踉踉跄跄,拾阶而上。
捉脚不住,紧奔一程,但觉这山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密,幽深的有些瘆人,方停下来,定了定神。
没待立稳,那树丛中“呼啦啦”的一声响亮,跃出两个蒙面黑衣人来。
一惊,酒都做冷汗出了。
为首手持棍棒那人,厉声喝道:“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赵匡胤闻听,凝视二人半天,又瞅了瞅参天古木,不禁哑然失笑。
“嘿——!从没见过被打劫的还能笑出来。你笑什么?!”身后那矮子不满的道。
“奇怪啊,奇怪!”赵匡胤不住拍着脑门道。
“什么好奇怪的?!”为首的高个道。
“这树真是你们栽的”
“没错!”二人齐道。
“这么说你们已过百岁了?!”
“放屁!我老娘才四十多岁。”矮个道。
“那这百年树木又怎能是你们栽,分明说谎!”
“少啰嗦,谁愿听你废话!拿钱来。”高个举起棒子恐吓道。
“两位兄弟!我身上实在是没啥值钱东西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