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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被了熏了香,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薛明睿正在看公文,他侧着脸紧抿着嘴唇,表情坚毅、果断。
能扳倒被皇上称为能臣的施勉到底有多么不容易?多少人心知肚明却不敢提及的事,他却敢去做,想到刚才薛明睿的话,你不该只是我的妻子。心里又是一荡,他的意思是……
也许他真的是一个可以托付的,有百转不能移的心志,坚实的臂膀,坚韧的内心,或者,她能向前走一步。
薛明睿转过头来,看到容华目光微亮,正看着他,“这次多亏了四叔父,原来四叔父认识的商贾也有不少,我是想,将来……”
薛明睿微微一笑,“我也想帮帮四叔父,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只能等四叔父向我开口的时候,帮着明哲找了个西席。”
容华起身在床边拿了干净的衣裙穿上,下了地去看薛明睿的伤腿,看起来青肿不少,好在外面没有伤口,否则刚才沾了水又不知道会如何。
“上面批了试种的种子,等到雨停了,你去看看能挪出多少田地来用,沈家的那份也一起拿到了。”
容华心里顿时一喜,“这么说,下半年我要忙起来了。”
薛明睿听容华细数,“要版印书册,还要做试种田,到了秋天就要张罗火炕田。隆正平还说要先给我定金好将冬天的蔬菜定下来。”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一眯,“二婶和三婶不是在外面开了首饰铺子、香粉铺子,你倒是喜欢田地。”
容华笑笑,首饰铺子、香粉铺子都是和京城里的妇人打交道,里面的东西常当成礼物送出去,再说这些东西没有货源的路子是卖不上好价格的,不像田地,只要自己想办法种好,就会有收获,“做个农妇也不是不好。”
薛明睿似是不经意地,“那我也做个农夫,到了秋天的时候再画上一幅秋收图。”
容华忍不住笑了。
薛明睿站起身,伸出手,“既然是农夫、农妇就要自己动手做饭充饥。”
容华意外地看着薛明睿,“我上次做面条给侯爷还是有人帮忙,”顿了顿看薛明睿不以为然的模样,“侯爷知道饭菜怎么做?”
薛明睿笑笑,“军营的时候吃过一种烤肉,要不要尝尝?”
容华将手递过去,见侯爷做饭,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当然要欣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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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伯一掌拍在矮桌上,冷笑着看夫人楚氏,“你生的一对好儿女,连个积德行善的事都做不好,还能做出什么?”
楚氏忙道:“静初也没做错什么,不过是被人诬陷了,再说这几日还不是咱们家施米最多,明眼人一看便知。”
常宁伯道:“都是蠢货,米粮不卖给别人,还怨别人诬陷她?再说不过是个传言还用得着大张旗鼓地去跟世子解释?有谁还能不清楚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解释还罢,这样一解释,倒是我们家一心要博名声,”说着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我实在没想到母亲会将印章留给静初,让她调用了不少米庄的米粮,沽名钓誉事小,借机屯米事大。”
楚氏微微一怔,“都是积德行善的事,哪里会这样严重。”
常宁伯横眼看了看楚氏,“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现在是什么时候,哪里能出半点差错。”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急匆匆进来道:“施尚书府邸起火了。”
楚氏惊讶道:“施尚书不是已经被领侍卫府带走了吗?难不成他的家眷……”
常宁伯看了楚氏一眼,“慌什么?”听了这消息仿佛倒踏实下来,吩咐那人出去,又对楚氏道,“这段时间不要让静初再出门,丢人现眼还嫌不够?之前不是给她看了一门亲事,薛崇义的儿子薛明霭,若是薛家再让人来提,你就酌量酌量……”
楚氏扬起了眉毛,“老爷的意思是要将静初嫁给薛家?”
常宁伯不知在想什么,“早些成亲也未必是坏事。”
楚氏刚勉强应了,常宁伯又道:“你跟陶正安家里的太太见过面?”
楚氏想及陶家最近的境况,点点头,“在别家办的堂会上见过几次面,陶正安的八女儿嫁给了武穆侯薛明睿……”
常宁伯点点头,表示这些事他都十分清楚,“你知不知道陶大太太哥哥的女儿进了宫,册封为贵人?”
两家走的也不算太近,很多事也不清楚,何况不过是个贵人。
常宁伯意味深长地道:“等雨停了,买了礼物去探望一下陶大太太,既然大家都十分的相熟,也该将关系走的近一些。”
楚氏目光一闪,忙低头应承了。
楚氏刚要跟常宁伯说起儿子不止一次提起陶二小姐的事,刚张了嘴就听见内室里的小孙儿“哇”地一声拼命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