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富武无可奈何地说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谁让当年我那傻爹把钱都捐了的呢。”
经过聊天得知,这赖富武本是泉州一富商的儿子,赖老爷子九代单传,到了他这一代找了不知道多少女人就是怀不上孩子,后来老爷子打听到了缘大师这里。
了缘大师给的建议很简单,就是让赖老爷子把钱捐了,起初赖老爷子不同意,只是捐了一部分,说剩下的回头再捐,谁知很快这外面包养的女人就怀上了孩子。赖老爷子乐坏了,当时就拿出了一半家产。
了缘找到赖老爷子,说你当时答应的是全捐,为何不守信?赖老爷子觉着这孩子都已经怀上了,且各种正常,他也就不再理会了缘大师了。
可是没成想,后来这儿子生是生下来了,可竟然是个袖珍儿!并且一出生就病危,分分钟可能没气那种。
赖老爷子急坏了,便是找到了缘大师,大师给的建议还是那个,把钱捐了。这次老爷子没敢犹豫,直接就全捐了。然后这赖富武就跟着了缘大师生活,成了他的弟子,不过并没有出家。
后来,了缘又收了果然也就是齐穷文为徒,然后又收了谢和尚,按说这赖富武应该是大师兄才对,可因为他没有剃度,所以就成了个师弟。
了缘临死前,给果然的任务就是看好谢和尚和帮赖富武成家立业。
这谢和尚好看,这赖富武想要成家立业……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所以这十好几年了,赖富武只能是靠花钱找女人。
赖富武又没有个经济来源,所以这找女人的钱,自然得由当师兄的果然来付,那一摞借条,就是齐穷文这些年帮他付过的钱。
听完这师兄弟的故事,对赖富武同情的同时,杨幺也在心中对齐穷文佩服起来,这么多年能够如此付出,别说是师兄弟了,恐怕亲兄弟都做不到这一步。
“穷文富武,我们俩的名字其实都是师傅给取的。我生性浮躁,而且又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师傅就把一身‘文’本事教给了我。富武呢,生性暴戾,他出了借钱的时候特别怂之外,其它时间就是一个暴徒,所以师傅把一身‘武’艺传给了他。若不是师傅生钱嘱咐过我们,不准用他的本事赚钱,我们师兄弟二人也不会如此窘迫。现在还有谢和尚和孟老道这两个家伙天天闹腾,我帮人讲经念佛赚的那点香油钱,根本不够开销。”
越说越无奈,越说越无力,果然这个师兄当的,恐怕是最悲剧的师兄了吧。
杨幺试探性地问道:“既然不能用来赚钱,那为什么不做别人的幕僚呢?”
果然若有所思地说道:“幕僚?这个差事太难干。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合适的人。”
杨幺好奇地问道:“难道在这件事情上你们也有所选择?”
果然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富武的拳太重,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死人。谢和尚的拳头已经够硬了,可是和他比起来,还差上那么几分火候。当年你爹南下,能在拳头上占到他便宜的,只有富武一个人。一不能授业、二不能伤人, 师傅的临终嘱托,让富武这一身武艺成了摆设。”
赖富武不以为然地说道:“也不全是摆设, 没事我还到夜市上练练摊。”
果然一脸心疼地说道:“你那叫摆摊?你那叫受罪!天天像个沙包似的让人打,亏你想得出来。师傅生前最疼的就是你,要是让他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他肯定饶不了我。但是我这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我这现在除了帮人念佛讲经,别的也做不了。想当别人的幕僚最起码得能帮人出谋划策,可是我……哎,一言难尽啊!”
杨幺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既然你只能说经讲佛,那就专门说经讲佛。我不知道南方这边情况是什么样子,反正在北边,特别是北京,如果你真是精通佛学的话,这香客和信徒都少不了。至于赖叔叔,完全可以跟着你一起,充当一个随从的角色。以赖叔的武艺和外表,肯定能为你招来不少赞誉!”
“小子,你这话是啥意思?我的外表怎么了?”赖富武一听这话不乐意了,那脸马上就拉了下来。
杨幺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既然不能用长处讨生活,那就用短处博同情好了。总比现在这样,被人堵到寺庙门口来要债要好吧?”
果然一脸为难地说道:“主意是个好主意,但是……我不能离开这里。”
杨幺不以为然地说道:“不需要长期离开,但是短期离开是必须的。你只要到北京去走一圈,展示一下你在佛学上的造诣就行了。到时候,甭管你在哪,肯定都有人能找着你。另外,你还可以收一些富商、明星当徒弟,帮他们讲讲经、念念佛,偶而给点人生意见,这就够了。和了缘大师的遗愿并不相悖!”
“就这么简单?”果然一脸怀疑地看着杨幺。
杨幺笑道:“您以为能有多难,现在像您这样对佛法有真研究的大师,走到哪都是炙手可热被人追捧的对象。国人现在对佛教的追捧已经达到了夸张的高度。只要你有真料,你们几个的生活肯定会有人赞助,搞不好还会有人把这寺庙扩建!”
“师兄,我看行!”赖富武兴奋地瞪大了双眼,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我看也行!”谢和尚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同样是一脸赞同。
果然一脸不放心地说道:“我怎么觉着这事……那么不对劲呢?小子,你不会在打什么鬼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