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
“家翁感念将军武勇,今日特意命琦亲自来请将军望襄阳一叙,何来苦苦相逼?这位贾主簿可是又劝过太守勿要归附襄阳,或可投于许都?”
“这……”
张绣望了望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瞪着刘琦的贾诩,不知如何出口。
“太守不答,我就当太守默认了,贾主簿明知太守与曹操有血海深仇,却劝将军投于许都,岂非自投罗网?”
刘琦回望着贾诩再道。
听到刘琦所言又回到此处,贾诩面色稍缓,这话他可是刚刚才与张绣解释过的,望着刘琦道:“刘郎,老夫是劝过主公归附许都,可老夫从未有谋害主公之念,许都乃天子所在,我等归附天子此乃大义,主公即便与曹孟德有仇,可他又能为一己私仇谋害忠良不成?”
啪!
啪!
啪!
刘琦抚掌大笑:“琦早闻贾诩文和智谋无双,没想到欲盖弥彰也是一把好手,天下人人皆知,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名为汉臣实为汉贼,没想到文和先生竟看不出来。”
听出刘琦话语里的嘲讽,张绣都微微面露尬色。
只见自己这位军师却是毫无争辩之意,唾面自干任由他嘲。
“张太守,文和先生既然不愿明言,那琦便不得不言了,曹贼长子曹昂因你死,纵使曹贼看在天子之面不加追究,可曹氏众人难道也不会追究?
曹贼在世时或许可以压住非议,可他总有身死之时,曹孟德次子曹丕,年已十二,早已是记事之龄,焉知他当权之时不会为他这为长兄报仇?太守难道愿意赌上身死族灭之险,去换取这一时大义之名么?”
刘琦对张绣说完,盯着贾诩再道:“不知文和先生是未想到此事,还是为自己荣华富贵,想到而不愿告诉张太守呢?”
他可是记得十分清楚。
张绣就是因为曹丕的一句‘君杀吾兄,何忍持面视人邪!’,惊惧自杀。
儿子张泉也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卷进魏讽谋反之事,被视为同党诛杀。
可谓真就落了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张绣听完刘琦之言,心神皆震,偏头望向贾诩而道:“军师……”
话虽未接着说下去,眼中却是第一次有了怀疑之色。
贾诩一听张绣话中语气,心底一声喟然长叹,面向张绣道:“主公,刘郎担忧不无道理,是诩思虑不周,一时未想到曹昂身死,主公已与整个曹氏结怨,贾诩请辞去军师一职赎罪,还请主公应允。”
说罢。
躬身一拜。
他一生都在为明哲保身而考虑,深知怀疑这东西,只要动过第一次念头,接下来便会有无数次。
“军师不可,绣离不得你啊。”
张绣连忙拉住贾诩手臂。
“主公,你乃一军之将,此等大事,当有主公亲自作决,贾诩只是辞去军师一职,并非辞去主簿之位,主公有了决议,再与诩商议不迟。”
贾诩拉下张绣手臂,拍马往城内而去。
张绣没有阻拦,有些怔怔出神。
“张太守,家翁请太守前往襄阳一叙之事,不知太守何日启程?”
刘琦趁机再度出口。
“此……此事便由刘郎决定。”
张绣回头望了望颇显落寞的贾诩背影,只觉心中一阵愧疚,慌乱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