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
钱峰胸腔一息,直觉面前之人全身冒着血光,杀气腾腾,令自身如堕地狱一般,全身的血液冰凉,从脚底一下凉到了头顶。
一时原本满腔怒火,全然卡在了嗓子眼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徐童见他不言,便是笑盈盈的走上前,伸手将手中吴燕芳的脑袋放在了钱峰的怀里:“有劳大人帮我拿一下!”
声音虽轻,却是字字重若泰山一般,压在钱峰的肩膀上,令他全身肌肉紧绷,抱着那颗人头是一动也不敢动。
徐童大步而来,目光迎向面前的这位天下第二。
两人目光相对刹那,空气中竟是卷起一股劲风,横扫四方,竟是令满朝文武都被压喘不上气来。
几位被许来奉为宾客的江湖异人,更是心神一震,感受到徐童身上那股锐不可当的杀气,一个个心惊肉跳。
“好一尊杀神,难怪能在边疆打下赫赫威名!”
许来面露笑容,开口称赞起来,仿佛徐童杀了吴燕芳的事情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
只见许来说着张开手掌,轻描澹写的挥起衣袖,一股温润的气场散开,让众人从方才那股强烈的压迫感中缓过气来。
“多谢国柱爷称赞!”
徐童站直了身子,微微拱手。
“神武侯可是这次狼山大捷的功臣,天下崛起的新秀,江湖百晓生将你列入排名第五,与九阳真人并列,今日来的正是时候,不妨入座一叙。”
许来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和颜悦色的神态,让人看不出这位国柱爷究竟是怒还是喜。
这时候许来目光一转,突然脸色难看了起来,皱眉道:“孽障你来做甚!”
许来所说的孽障,自不是别人,而是跟随在徐童身后一并而来的许范。
许范被自己父亲当众训斥已经习以为常,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格外地刺疼,特别是自己父亲投来的眼神,阴沉的眸光,恨不得将他当场打杀。
许范深吸口气,仰起头冷着脸回应道:“孩儿拜见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在此设宴,孩儿也来凑个热闹,给诸位叔叔伯伯们敬上一杯,此外神武侯与孩儿关系匪浅,孩儿特地带他来给父亲引荐一番。”
许范这么一说,在场那些不知内情的官员们,顿时神情轻松了许多。
毕竟许家的事情,许来是绝不会外传出去,若是让外人知道自己的长子犯下了弑母的大罪,对于许来本人来说,也是巨大的打击。
所以即便是再次怀有许来骨肉的吕姬,也只知道许来对许范极其痛恨,却不知道根本原因在什么地方。
在外人看来,许国柱是恨铁不成钢,根本不知道在许来心里,有多少次差点忍不住把这个孽畜给碎尸万段。
此刻许范表现得彬彬有礼,众人还只当他是开了窍了,纷纷开口称赞起来。
许来一时手指紧握,眼神狐疑的在许范和杨洪的身上扫视了一眼,只见这神武侯竟然真的拉起许范的胳膊一同坐在一旁的席位上。
两人亲切的神态,许来的指甲都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拳头里去。
“我听许兄说,国柱爷您老来得子,真是可喜可贺,待来年孩子满月的时候,还请国柱爷赐来一杯满月酒,让我也沾沾喜庆。”
徐童面带笑意的举起酒杯,朝着许来敬去。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这件事他们都还不清楚,此刻听到徐童的话后,立即纷纷端起酒杯朝着许来敬酒。
许来表面上挺高兴,但举杯共饮之时眼底一抹冷寒已经从眸中一闪而逝。
就在这时,湖面上突然是响起一阵悦耳的抚琴声。
“咦,是那瑶青姑娘出来了!”
众人纷纷仰起头来。
只见湖面上,一条画舫从远处行来,画舫张灯结彩,顶上漆着黄漆,船柱凋梁画栋,当画舫驶近,才发现连这彩灯上的人物,都是刻画得栩栩如生,姿态动人。
可见这彩灯的画师水准之高,已是宗师之境。
那阵阵琴声便是从画舫中而来。
只听琴音仿佛天籁,由模湖变为清晰,在湖面回荡,无论是西湖边上的游人,还是乘船而来的书生,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事物,出神地聆听着。
操琴者手法精妙,可谓是世间少有,所弹的古琴音色醇厚,时如松涛鸣壑,时如空谷传响,抑扬之间,了无一丝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