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失容苦笑。
桂小花显然已知道自己这个“张富贵”此行的真实目的了,态度大度,就差没在脸上写“不欢迎”三字了。
花失容走出小院,钟姨自后院过来,见到花失容,笑道:“张公子,老爷跟夫人正在后院客厅喝茶。”
花失容自怀中掏出桂航远替自己买的药材,递给钟姨,“麻烦钟姨,将此药熬著一个时辰,一会儿我泡澡要用。”
钟姨接过药材,回答道:“老爷吩咐过了。老奴已经将泡澡的一应用具备齐,一会儿就送至公子房中。”
花失容道了声谢,向后院走去。
对这个境界高出自己许多、自降身份做下人的钟姨,花失容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毕竟花失容不是此大陆的原住民,曾经的他,虽是底层一份子,但接受过高等教育。
在那个星球,在那个国度,早已没有了九洲大陆这般层次分明的阶层划分了,骨子里就带着人人生而平等的思想。
后院客厅中,桂航远正跟一位中年妇人喝茶叙话。
桂小花一脸不情愿地坐在下首,不时的张首外望,当看到走进后院的花失容时,立即将头扭向一边去。
花失容进到客厅,向端坐于上的桂航远及那妇人施礼。
那妇人含笑让花失容坐了,钟姨随后将茶水奉上,退了出去。
桂航远替花失容介绍那妇人,“贤侄,这是你钟婶。”
花失容起身施礼,“侄儿张富贵见过钟婶。”
那妇人站起身来,伸手虚托一下,示意花失容免礼,打量花失容,“果真是一表人才,老爷所说不虚。富贵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
桂航远微笑道:“小婉,富贵的父亲曾救过我跟吴大哥的性命,是个热心汉子。他的古道热肠,我是十分钦佩的,不然,也不会有当年指腹为婚一事。”
钟小婉瞄了桂小花一眼,轻叹一声,“此事,当年老爷曾向我提起过,我也不曾反对。现在看到富贵,心里就更欢喜了,但凭老爷做主就是。”
花失容皱起了眉头,瞧钟小婉的神情,不像说谎啊,难道当年真有指腹为婚一事?一直当是桂航远的说辞呢。
明显地,花失容感觉到旁边坐着的桂小花的气愤,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桂航远说道:“贤侄,指腹为婚一事,我已如实跟小花讲了,小女孩,一时难以接受,你担待点。”
花失容望了一眼桂小花,冷着个脸,不觉心里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此事,但凭桂叔做主。”
桂航远搓着双手,脸露为难之色,“婚姻大事,马虎不得。你跟小花的年纪尚小,而发财兄及大嫂新亡,此时谈婚论嫁的,确实不合时宜。
是否……贤侄先在秦府安顿下来,桂叔再在秦府安排个事你先做着,待三年孝期一过,我便将小花嫁于你,你看……”
钟小婉在旁边亦劝解道:“是啊,就住在静航院吧。这小院人少,怪冷清的。也可以让小花带着,在东南城中好好玩玩。秦府同龄人不少,你们应当能处得不错。”
花失容原本已坐下,听到桂航远及钟小婉如此说辞,忙又站起身来。
“此事不必如此着急。”
花失容说道:“爹娘为仇人所害,我虽逃脱,留得一命,但是身受重伤。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小侄养好伤,报得父母大仇之后,再与叔叔、婶婶商议结亲一事也不迟。”
这是事前桂航远跟花失容两人事前商议妥当的,照本宣科即可,既是为桂航远的拖婚找个借口,也为花失容的伤势做个最佳的注解,不被人怀疑而已。
此事算是定下来了,自然就东拉西扯的的家常叙话。
虽然暂缓了婚事,三人有说有笑的,闲聊中,桂小花一直冷着个脸,不吱一声。
其间,钟小婉很自然地询问起中原城的风貌人情,早有准备的花失容自然对答如流。
这时,钟姨走进来,“张公子,那药已然熬煮了一个时辰了。”
花失容趁机站起身来,向桂航远夫妇告辞,两人自然不会捥留,让桂小花送花失容出去。
桂小花老大不情愿地将花失容送出后院。
桂小花站在院门口,坚毅地对花失容道:“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花失容淡然一笑,“此事有桂叔和婶婶做主,勿须你我操心。”
气得桂小花恨恨地瞪了花失容一眼,重重地将院门关上,似乎如此,就能隔断她跟花失容的婚事一般。
花失容回到房中,果然,钟姨早已将浸泡药浴所用的一应用具搬至房中,此刻,正往药桶中倾倒熬煮过的药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