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伍扬已经神志不清，口中反复重复着。
烛九缓缓起身，闭着眼睛，五年前部落被屠杀的那副景象又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看着部落的人一个个死掉，他的父母，族人，就像是畜生一样被剁碎！他的脸被划烂，无家可归，腿被打瘸，人人欺辱！
要是没有他们，他可以好好地在部落长大，有朋友，有父母，也可以成为出色的战士！要是没有他们！
他手中魂力汇聚，给了地上的人最后致命的一击。
“嗬……”伍扬身体一阵抽搐，而后彻底不动了。
烛九胸膛剧烈起伏着，这么多年压抑着的痛苦与仇恨让他整个人几欲疯魔！
现在好了，这个人死了，还有最后一个！还有最后一个，他就能彻底解脱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几具尸体，转身打算往竹林外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却被人挡住了。
他看到炽焱，有些诧异，“凤凰？”
炽焱扫了他一眼，见他满身的血污，那张脸也溅上了血，略长的头发垂了下来，整个人愈发阴郁。
她上前，手指轻轻动了动，捏了个决，点在了烛九额上。
“适度便可，过犹不及。”
烛九闭了闭眼，心中的怒意与杀意降了一些，但这并不能阻止他，
他紧握着拳头，“你不要管我，还有一人！”
炽焱抬了抬手，“砰”地一声，地上落了一具尸体。
烛九看到云羿的尸体，脸色冷了冷，“你杀了他？”
“嗯。”
烛九胸膛急速起伏，神色不明地看着地上那具尸体。
所有该死的人都死了，报复过后，心中却涌上了一股奇怪的情绪，叫他整个人有些空荡荡的。
五年以来的执念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他要做些什么呢？
“好些了吗？”炽焱淡淡问道。
烛九抬眼看她，无声缓缓点了点头。
他们并肩走出竹林。
“凤兮还不回来吗？”
“最迟一月，此次情况有变，主上会早日回来。”
“……”
沉默了一会儿，烛九道：“凤凰，我明明报了仇，可还是感觉不太好。你说，我接下来要干点什么好？”
炽焱回视着他，他脸上的表情很正经，像是真的在问她，想要得到回答。
他的脸已经好了，没了那些碍事的伤疤，露出了光滑白皙的皮肤，俊眉朗目，棱角分明，和玄明那妖孽有得一比。
“你多大了？”炽焱突然问。
烛九愣了愣，“十九岁。”
“这么小？”炽焱略微诧异。
看这体格，她还以为怎么也得二十出头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小……
“不小了。”烛九皱了皱眉。
在炽焱面前，他倒是没有别人那么局促，反正凤兮那家伙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凤兮那个空间的时候也见过不少次炽焱了，骂凤兮的时候还被她撞到过很多次，也和炽焱对骂过好多次，要是现在强装尊敬，他倒感觉很不自在。
不过，自从洗髓过后，他们的关系倒是变得十分缓和了……
“以后，跟着主上吧！”
“嗯？什么？”烛九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我可不喜欢凤兮那家伙，再说了，他不是有弑冥了吗？”
“……”
炽焱略微无语。
“本座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再说了，想跟着主上的人多了去了，她也不至于替主上强抢！
“啊？那你……”
“我是说，你有那颗心脏，便是有机缘之人，以后跟在主上身边学着修炼吧！”
“心脏？我一直想问，我那心脏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个，待主上回来了，你自己问吧！我不便作答。”
烛九啧了声，“你们可真够奇怪的，不过，我倒是庆幸能遇上你们……”
否则，他的人生，可能也就那样了吧？
“你为何一直叫我凤凰？”炽焱负着手看他。
其他人不是叫她神使大人，便是称呼她的名字。
“你就是凤凰啊，我叫你凤凰有什么不对吗？”烛九理所当然。
“……”
好像也没差，算了，反正这小子之前在主上面前那么放肆，主上也没真对他怎么样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能挨得过洗髓丹的人，倒是能让她看得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