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一直以为,相比秦穆戎来说,祁善是幸运的。</p>
可每当看到他身上那缠绕着的白色绷带,她这想法就淡下去一分。</p>
这世界上没有幸运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是被命运玩弄在股掌之间,可命运又是什么?</p>
就是那些无形的权力、金钱和至高无上的地位。</p>
在这些面前,一切生命都是渺小卑微、不值一提的……</p>
祁善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吐了几个字,“小嫂,我没事。”</p>
叶云水知他有一肚子话想说,可因叶云水是个女人,他不想开口。</p>
祁善与秦穆戎相比,他的大男子主义更深一些!</p>
“世子爷既是做了这番安排,恐怕还有后手,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开头而已,万不会让那你那兄弟二人得了逞,小公爷如今还是养好身子,要命的事还都在后面呢!”叶云水这番安慰让祁善多瞧了两眼,心里涌起的是一股酸涩感。</p>
“依照小嫂所想,二哥后面会有怎样的安排?”祁善一直都知叶云水的聪颖,可他很想知道,这女人到底聪明到什么程度,能让秦穆戎这块铁板也化了,更是让他也……不能自已!</p>
叶云水没想到祁善会这般问,侧目问他:“小公爷在考我?”</p>
祁善脸上一红,很是尴尬,叶云水让人退到门口,才缓缓的道:“依我猜测,世子爷既然能鼓动文家背后挺祁宏,应是太后她老人家做了暗示,而文贵妃又是个自以为机灵的,就按太后的意思指使文家那般做了,接下来该是镇国公府的两位爷互相拆台揭短的日子,而那宫内的那两位争个不相上下,请圣上早日定夺,而太后她老人家恐怕是……”</p>
说到此,叶云水看到祁善满脸的震惊之色,不由得莞尔一笑,“太后她老人家恐怕会生要见小公爷的人,死要见小公爷的尸,否则……她老人家不会同意重选世子的!”</p>
祁善倒吸一口冷气,叶云水想的也就如他所想一般,基本分毫不差!</p>
可是祁善也知道,秦穆戎是断不会给叶云水分析朝中态势,而这一切都不过是她自个儿的臆测而已!</p>
这般聪颖的女人……得之幸矣!</p>
祁善的脸上露出一丝讪笑,“小嫂果然是天资聪颖,有时我都不敢信你才十五六岁……”</p>
叶云水耸耸肩膀,“我也一直不信世子爷十岁就能预知到他在府中的危险而选择从军。”</p>
祁善翕了翕嘴,“二哥他一直是我的榜样。”</p>
“好在你没学来那张冰山脸。”叶云水低声嘀咕,却被祁善听了去,脸上露出一丝笑,却因伤口疼痛而僵在了脸上,叶云水上前看了两眼,却是绷带绑的太紧了,又叫了小厮进来指点一二,“……别弄的那么紧,对伤口愈合不好,如今已经止住血了,稍微绑上三层即可,这大热天的又不透气!”</p>
祁善撵了叶云水出去,“……有小厮在这里就成,小嫂还是回吧!”</p>
叶云水知他对男女大防观念深重,也不吝他的心虚,上前看了伤口,那刀伤虽是多,却没有当初秦穆戎的刀伤那般深到露骨,愈合的还算不错,“……再有个七八日应该可以下地了!”</p>
“还要七八日才行?”祁善脸色讪讪,急忙拉了长袍盖了自个儿身上,盖上他那身白皙的皮囊。</p>
“谁让你那伤的不是地方?”叶云水白了他一眼,却让祁善恨不能抽自个儿俩嘴巴,他最后一刀是砍在了左腰接近屁股的位置,是起、坐的关键部位!</p>
祁善只觉得自个儿真是嘴贱,明知叶云水是个不吝的,居然嘴欠问这么一句!只道是自个儿没出息,总被叶云水奚落的不敢还嘴,旁日里对别人也没这样啊!简直就是克星!</p>
叶云水又交代了喝药的问题便先走了,祁善看着她那日渐笨拙的身子,心里是说不出的五味繁杂……</p>
事情未出叶云水所料,接下来的两日,就陆续的爆出镇国公府的祁言、祁宏二人旁日里的劣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