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宁人前说得义正辞严,实则一心擒获晋无咎换得“五行剑”,毕竟不愿取他性命,右剑实招在后,左掌虚招在前,眼看便要得手,晋无咎右臂其中一条铁链扬起,旋即一股强流袭来,如白浪掀天。
慧宁左掌只与铁链轻轻一碰,右手“瑶池剑”未及出招,整个身子已如炮弹一般向后轰去,非但如此,犹在空中飞速急转,门口距离佛像十丈有余,七荤八素间转过足有二三十圈,方闻“咣”的一声巨响,从头到脚嵌入佛像。
沈碧痕耳后惊天动地,挂念晋无咎安危,想要一睹究竟,却听他道:“别回头。”
惟有满心好奇继续向前。
峨眉派随行而来三名女弟子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将慧宁扯出,后者暗暗运气,全身内外无一伤处,她突受巨力所震,半空中哪里还有方向?人像接触瞬间,整个面门恰好朝内,以血肉之躯硬碰精钢佛像,下意识抬手去摸鼻梁嘴唇,莫说没有骨折流血,更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自是撞击时夹带晋无咎上层内力,扭头再看佛像,佛像本不靠墙,虽有千百斤重,可受偌大力道冲击,底盘竟纹丝不动,凹陷处一个人形活灵活现,剧骇之下,右臂颤抖,连举几次,一柄“瑶池剑”始终无法回鞘。
堂中鸦雀无声,群雄几家欢喜几家忧愁,施豹与吴赫自是瞠目结舌,不尘眼望佛像,默声念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短短三年,竟能练到这种境界……”
唐桑榆更被吓得半死,心道:“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我早说了这小子深藏不露,你这呆尼姑非要去摸老虎屁股,可见人还是要多吃肉,肉吃少了定要一日比一日蠢,哎哟不好,这话可不能教师父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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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出寺门,卓凌寒道:“请太极公见谅。”
晋太极道:“老天不遂人愿,原怪不得你,况且以你性情,任何一人跟随我们同去,你都要良心难安。”
卓凌寒道:“不错,大丈夫以寡敌众又有何惧?明日我们便以三人之力,迎战整个盘龙。”
沈碧痕听他说得豪气干云,心道:“疯子……”
树顶忽一人道:“谁说只有三人之力?”
卓凌寒全身一震,道:“师父。”
晋无咎亦道:“老帮主。”
一人哈哈大笑,自头顶树梢跃下,四十来岁,衣衫破旧沾灰,腰间一个酒葫芦,单手一根木棍,正是班陆离。
卓凌寒与晋无咎同时下跪,一个道:“师父。”
另一个道:“老帮主。”
晋太极与沈碧痕不明所以,见晋无咎跟行大礼,齐齐心道:“他竟还认得班陆离。”
班陆离道:“行了行了,起来罢。”
一眼认出晋沈二人,道:“男娃娃,你还是娶了这个女娃娃么?”
特意将“这个”二字加重,暗指他未听自己当日之劝。
沈碧痕娇靥微红,明知是假,仍忍不住一丝甜蜜。
卓凌寒见他误会,道:“师父,这件事徒儿稍后向您解释。”
心念一动,道:“崇印方丈说的‘老友’,是不是师父您?”
班陆离只随口一说,对晋无咎并无责怪之意,道:
“我半月前游玩到西安城,见你府上透着古怪,便在城里待了十日,我一探得事情原委,便想好了要和少林武当两派掌门辞行,然后和你们同去盘龙峡谷,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可算下来只剩没几日,去过一趟少室山,便来终南山候见不尘真人,结果先看见你们四个,猜到是要去搬救兵,索性在这里等着,这样也好,你们去过一次,各大门派都已知道,我也不用再见真人。”
卓凌寒道:“师父在西安府十日之久,凌寒竟然没能发现,真是惭愧。”
班陆离一摆手,道:“我知道你武功大进,白天偷看必瞒不过你,这才夜间靠近,在树丛雪堆中待上一整天,等天黑了再溜出来。”
卓凌寒汗颜道:“师父何须如此?凌寒受您教诲,岂敢做不利丐帮不利江湖之事?”
班陆离道:“我一手调教出的徒弟,我又怎会怀疑?还不是怕你有甚么难事非要独自承担,不肯让我帮你?”
卓凌寒默然。
班陆离不无得意,道:“你说十日之久,我七日间已弄清前因后果,更看见你府中有高人相助。”
转向晋太极,道:“这位前辈,你的招式确实教我叹服,可为何内力这般平平无奇?听说你对丐帮武学相当的不当回事,等我们救出冰儿,要是咱俩不死不残,能否让我领教一番?”
晋太极微微笑道:“好。”
卓凌寒忙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