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在右侧的托盘消失了,左边的天平上慢慢浮现出了一团青色的液体。
曼达惊呆了,诗人也呆了。
诗人起身道:“这是什么?”
曼达骇然道:“你站起来了?”
诗人站起来了,虽然站的不是很稳。
他面带尴尬道:“其实我在两天前就已经站起来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不知道该先把哪件事告诉您,和这架天平相比,我这两条腿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曼达张着大嘴看着诗人,不知该为他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了,有太多未知而神秘的力量一次次洗刷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和诗人都忽略了一件事,天平的左托盘里还悬浮着那团青蓝色的液体。
左边的托盘突然动了,第一次动了。
一根根指骨抓住了那团液体,腕骨一甩,把液体准确的投进了曼达的嘴里。
应该拿这架天平去打棒球,最好的投手也未必有这样的命中率。
青色的液体卡在了喉咙里,曼达试着咳嗽,试着呕吐,但这团液体始终没有出来,随着咽喉的抽动,慢慢滑进了曼达的食道。
他剧烈的颤抖,整个人开始的抽搐。
诗人吓坏了,赶紧上前扶住了曼达,他在两天前才能勉强站起来,下盘明显不稳,曼达仰面栽倒,带着诗人一起重重摔在了地上。
“家主!家主!”诗人顾不上疼痛,紧紧抱住了曼达,“家主你怎么了!神灵啊,我就知道,我不该探究这件神物,我不该探究不属于凡人的智慧!”
曼达喘着粗气,艰难说道:“把天平收起来,把我带去另一个房间,快,越快越好,注视即将到来。”
“什么注视?”
“照我说的做!”
来到这个世界至今,曼达第一次感受到了神灵的注视,即将到来的注视。
那感觉就像有人打来电话一样,电话还没有接听,但曼达先听到了振铃声。
……
赫尔墨斯在神殿之中拨开了一片云雾,看到了凡间的曼达。
诗人正抱着曼达一瘸一拐冲进卧室,而此时的曼达已经陷入了昏迷。
赫尔墨斯皱眉道:“他受伤了?”
潘神站在一旁连连摇头:“我昨晚还注视过他,他很好,和四个女人折腾了整整一夜。”
“他可真有这份心情,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刚挑起了两股势力的争斗,从长远来看,这的确是一场值得庆祝的胜利。”
赫尔墨斯摇头道:“神罚之主和克罗诺斯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克罗诺斯受了重伤,战争很快会有转折,他不必在这边花太多心思,
奥德修斯就快到派务士国了,新生的神之名还不稳定,权柄刚刚萌芽,很可能会被雅典娜偷走。”
潘神道:“我去一趟吧,虽然在凡间力量会受到限制,但对付奥德修斯应该还绰绰有余。”
“那里离世界边缘太近,我们不能在那里轻易现身,规则就是规则,太过放肆会激怒盖亚,尽快在岩壁上刻下事迹,让哈鲁马斯的权柄更加牢固。”
咣!咣!咣!
远方的斧凿之声不绝于耳,赫尔墨斯轻叹一声道:“赫淮斯托斯还真是勤奋,奥林匹亚山上的诸神大多被人间遗忘了,还能有多少事迹留给他去雕刻?”
潘神抿了抿尖牙:“阿瑞斯经常到悬崖上篡改一些不光彩的历史,赫拉一直对此纵容,赫淮斯托斯又如此的固执,只要发现了篡改,肯定要修改回来,这段时间祂们在悬崖上出现过不少次争斗。”
“都是闲的!”赫尔墨斯的脸上出现了罕有愠怒,“看来我得给祂们找点事情做,桑迪尔准备的怎么样了?”
“她已经彻底掌控了美杜莎的身体,经常去森林的猎场里磨练自己。”
潘神说的很委婉,但赫尔墨斯明白祂的意思。
“让我如何理解这样的行为?祂去挑衅阿尔忒弥斯做什么?祂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吗?从今天起让她守在山崖旁边,只要片刻空隙就去雕刻哈鲁马斯的事迹。”
潘神俯身施礼,正要离去,赫尔墨斯又叮嘱一句:“去看看曼达,他好像真的受伤了,伤的还很重。”
离开了赫尔墨斯的宫殿,潘神正打算去森林猎场搜寻桑迪尔,忽见卡利斯托拦住了去路。
潘神的心情不是太好,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祂都能把亲切的笑容摆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