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地牢的楼梯上,到了完全没有光线的拐角处,沃姆鳌牙里伸出了一根丝线,悄无声息的进了曼达的鼻子。
他向曼达传递了信息,等到了地牢出口,他会立刻亮出翅膀,尝试起飞,而曼达要帮他打开镣铐。
听起来很荒唐,就凭他们两个根本没机会从一名三阶信徒手中逃走。可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等被绑在火刑柱或是绞刑台上,他们一定会为此刻的畏缩感到后悔。
前方出现了些许光亮,快要到地牢的出口了,曼达的手指在颤动,沃姆开始不自觉的抖动肩膀,胖骑士史丹利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也多半猜出了他们的意图,。
在迈出地牢大门的一刻,史丹利打了个响指,站在沃姆身边的两名士兵突然改换了动作,一只手抓住了沃姆搭的小臂,另一只手卡住了沃姆肩胛骨。
沃姆一惊,试图挣扎,却发现这两名士兵的力气大的无法想象,手臂像铁钳一样紧紧卡住了关节。
与此同时,两名士兵也分别抓住了曼达的肩膀和手腕,曼达不仅惊讶于对方的力气,更惊讶于对方的同步性,他们只是听到了一声响指,竟然能把动作完成的如此整齐一致。
看来这些士兵也不是凡辈,曼达绝望了,丝丝凉气涌上了额头,无谓的挣扎变得没有任何意义,曼达只能为生存做最后的努力。
“骑士大人,请让我们看一眼子爵,我知道我们没有这样的资格,请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只想做出一些解释,哪怕只能说一句话也好。”
“一句话?那是不可能的。”史丹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推开了地牢的大门,带着两个人进了城堡。
在城堡里行刑?该不是铁处女那类刑具吧!曼达回头看了看沃姆的鳌牙,真恨不得让他用虫丝勒死自己算了。
史丹利带着两人从城堡的一层走到了三层,这让曼达觉得他们大概率想摔死自己,他正在寻找最后一丝逃跑的机会,忽见史丹利在一座大厅的门前停住了脚步。
“子爵在里面等着二位,一句话是不可能的,准备说上一整夜吧。”
史丹利又打了一个响指,四名士兵同时放开了曼达和沃姆,两人面面相觑走进了大厅,看到了坐在餐桌正位上的盖萨克子爵。
“两位朋友,受苦了,快过来尝一尝我的葡萄酒,看看谁的酒更加醇美。”
这位子爵五十多岁,黑发,浓眉,深眼窝,小眼睛,蒜头鼻,厚嘴唇,略黑的皮肤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疙瘩、斑点和伤疤,整张脸就像一幅印象派画作,线条突出,层次分明,值得一番深入的探讨和研究。
出于礼貌,曼达没有一直盯着男爵的脸,在卫兵的引领下,沃姆坐在了主宾的位置上,曼达没敢坐,他想把握宝贵的机会向子爵解释清楚殴打税吏的原因。
“我们当初真的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而且我们此前遭遇过骗子,那些骗子的骗术太精湛了,以至于我们把真正的税吏当做了骗子,我们没有想过抗税,我愿意立刻把税金交齐,并承受十倍的罚金……”
曼达啰里啰嗦的陈述让子爵有些扫兴,他叫来一名卫兵,耳语了几句,不多时,两名士兵走进了城堡。
正是那两名税吏,他们的脸上还带着伤痕,看到曼达和沃姆,他们低着头,抿着嘴,有那么一点怨愤,可谁也不敢说话。
子爵问道:“是雷姆斯先生打伤了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