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昨日少年主要是拼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才险胜全哥那伙人,并没有什么武功招式,想来昨日是因为遭遇危险激发出了自保潜能,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想通了原因,井甘也就没再纠结昨天的事,刚放下筷子,头发也梳好了,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简洁方便。
“你在家好好修养,我要去趟铺子,看看那一家四口怎么安排的。”
阿兰扯了扯她的袖口,面露担忧。
井甘笑了一下,“放心,我坐牛车去。”
井甘平时大多时间都待在家里,偶尔出门也想多看看外面,所以都是让阿兰推着走,虽然会比较吸引路人注意,但她并不在意。
可昨天的事给她敲响了警钟,这可不是前世那个法律公正、到处装满摄像头的安全世界,危险无处不在,她以后出门还是坐车为妙。
阿兰垂首在她掌心里写了‘小心’两个字,井甘将五指收拢,攥紧那两个字,笑着应了一声。
家里只有他们三人,井长富昨夜就没回来,不知道正睡在哪个青楼女子的床上。
井长富从前只酗酒,那是因为手里没钱只喝得起酒,如今家里赚了钱,男人寻花问柳的通病也就犯了。
每次闻到他身上带回来的脂粉味,井甘都会把自己气得半死。
若是她男朋友敢背着她碰其他女人一下,她铁定套了麻袋将人胖揍一顿,让他永生难忘,哪儿还由得他这般逍遥。
但孙小娟不是她,孙小娟虽伤心不满,但每次也只是骂两句,根本不曾阻拦他,下次他出门时银钱照样给。
连当事人都不放在心上,井甘一个晚辈也无能为力。
井和将井甘抱到了牛车里,然后牵着牛车往甜品铺子去了。
井和不会赶牛车,只能慢吞吞地在前面牵牛,速度就很慢,用和走路差不多的时间。
今日赶集,街上热闹得很,铺子里排着很长的队伍,远远可以望见香巧、井文松和井长青忙碌的身影。
香巧边制作饮品边教径儿,径儿学得很认真,拿着一个竹筒跟着学,专注的模样很漂亮,引得不少男人侧目。
井和已经跑去后院找娘了。
井甘没有打扰他们,安静地在座位区看着,客人一位接一位进来,又一位接一位离开。
香巧几人就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直到午火高悬,集市散场,客人渐渐少了,她们这才歇息下来。
香巧端了碗西瓜奶油冰沙放到轮椅的小桌上,“尝尝看,这是径儿做的。”
径儿朝井甘规规矩矩欠身行礼,称呼了一声二小姐,而后非常有眼力价地找来蒲扇给井甘扇风,一言一行规矩有礼,看得香巧有些自惭形秽。
“活儿干得还顺手吗?”
井甘舀了一勺沙冰吃进嘴里,清清凉凉的味道似是瞬间将燥热的空气隔绝开了一般,通体舒畅。
味道没有甜得发腻,奶油也很细腻,很不错。
径儿看她露出满意的笑容,紧张的心一下放松下来,开心地笑开了。
“多谢二小姐关心。香巧姑娘教得很细心也很耐心,虽然还有些手忙脚乱,但大概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再练习几次应该就能自己上手了。”
“那就好。你学会了,香巧姐也能减轻些负担。”
孙小娟也在这时出来了,边擦着手边朝井甘走过来,眉心蹙着一脸的担忧。
“你怎么出来了,要是再被那些人看到怎么办,快些回去,最近都不要出门了。”
井甘笑了笑安慰道,“没事,我坐牛车来的,没人瞧见。”
说着又问起径儿一家人的住宿问题,孙小娟便带她去了后院北面靠左的一间屋子。
那是一间杂货间,堆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些乱,此时靠墙的杂草堆上卷着一床薄被。
“事儿太突然了,家里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昨晚樟子婶夫妻俩就在这将就一晚上。径儿和香巧睡的一屋,那小孩睡的文松屋里。”
井甘买人之前确实忘了住宿的问题,他们家的屋子本就不多,突然多四个人确实没处安置。
井甘在门口逡巡了一圈杂货间,想了想道,“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床、桌子这些基本的家具都准备一套,布置地舒服一些,以后他们夫妻俩就住这。”
孙小娟也觉得这个安排不错,“正好晚上还有人守着铺子。”
说着孙小娟就转身去了前面铺子,让长青去下坡村跑一趟,找外公打一套家具。
孙小娟的娘家爹是老木匠,井和的木匠手艺都是跟外公学的。
井长青听不用呆在这干活了,当即乐得蹦起来,朗声叫了声‘是’,迫不及待就要跑,被孙小娟一把抓住了后领子。
“猴急什么!我给你外公打包些面包,你一起带去。搬家之前你外公就胸口不舒服,每次问都说没事,你帮娘好好看看他身体到底怎么样。我最近都没空去看他,他要是还不舒服就来城里找大夫看看。你跟他说,生了病就要找大夫治,他女儿现在就住县城里,有人伺候他,让他别觉得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娘你怎么话那么多。”
井长青忍不住抱怨,孙小娟瞪了她一眼,“把话给我传到了,不许到处跑,明天必须回来。要让我知道你又在外面疯玩,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井长青一点都没被她的警告吓到,抓起孙小娟准备的东西就欢欢喜喜跑了。
樟子婶和林木回泉水巷做饭去了,不一会就提着饭菜回了铺子,大家围在一起用午食。
正吃着,突然一个男人一脸惊慌地冲进来,边跑进来嘴里边喊着,“不好了,出大事了——”
孙小娟心不自觉咯噔一下,认出来人后,不好的预感更加深刻明显了。
“怎么了,是我男人出什么事了?”
来人是个体态微胖的男人,经常和井长富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
他应该是一路疾跑过来的,累得大喘气半天说不出话来,孙小娟给他倒了杯水,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井长富刚刚被衙役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