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梦溪想要严惩这两个,但毕竟跟腾颖有关系,闹太大了对腾颖会有影响,“你们两个人每人写一篇深刻的检查,明天探监你们取消资格。”
听闻袁莎沙猛的抬头,“监区长别,我爸妈......”
梦溪道:“那行,打架先关禁闭。”
听到这里,袁莎沙鄙鼻子不觉得一酸,眼角红润了,但她没有任何办法,在这里她只有服从。
二人回来后,顾荫则斜了一眼腾颖,之后气冲冲的坐回到凳子上,显然很不服气。
而袁莎沙则悄悄的哽咽抹泪,突然,一个手帕递到自己的眼前,柔声道,“不许哭了。”
她一抬头只见滕颖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这种微笑在别人看来,或许是阳光的,但在她看来,是那样的冰冷刺骨。
每个月最期待的就是父母的探望,而今却因为打架而泡汤,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滕颖,此时她心中充满怨恨。
她抬起头幽怨的凝视腾颖,随后站起来对腾颖道:“我不怕你。”监舍其他人听闻,同事放下手中的工具,暗道这袁莎沙是疯了吧。
腾颖微微皱眉,但没有说什么,袁莎沙继续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的满满的不安和恐惧,你是这里最胆怯的人吧。”
腾颖继续不语,此时有人上来,“少说两句吧。”
袁莎沙对着腾颖道了一句,“胆小鬼。”之后坐回到座位上。
整个过程,滕颖都是操着那副微笑,但微笑里面已然暗藏杀机,突然,她一捂肚子,“哎呦,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陪我去一趟呗。”
之后她对着摄像头道:“滕颖求茅,身体不适想让人陪同。”
那边很快答应道:“去吧。”
听闻,袁莎沙心里一沉,她才知道自己刚才又冲动了,想起上一次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此时,恐惧冲散了她心中所有的怨气,她的双腿开始不自觉的哆嗦,她拽住滕颖手中的手绢,希望还有挽救的余地,但是滕颖并没有松手。
滕颖缓缓收起笑容,袁莎沙眼中尽是祈求,但滕颖并没有理会,转身先一步出了门。
袁莎沙此时在做心里斗争,去的话肯定要倒霉,不去,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犹豫片刻,缓缓的跟了出去。
厕所,滕颖还是那样抱着肩膀看向窗外,袁莎沙低头垂肩走过去,“对不起。”
滕颖转过身,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拍着袁莎沙肩膀上的头皮屑,整个过程袁莎沙一动不敢动,她如同一名等待被处决死囚,随时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你在害怕?”腾颖轻声问道。
袁莎沙连连点头,“我错了。”
腾颖微笑道:“你错什么了,你说的都对,我恐惧,不安。”之后拿出手绢,轻轻的拭去袁莎沙眼角的泪,“经常哭可能会感染,在这里没有人会心疼你,只有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才行。”
滕颖道:“我以前是一名狱警。”
“我知道。”袁莎沙道。
之后道:“你怕见到以前的同事?见到以前的领导?所以你恐惧,你不安。”
腾颖道:“听我把话说完。”
袁莎沙点点头,腾颖道:“我参加过重点任务,你想象不到一人在几十层楼上掉下来,陨在你面前是个什么感觉,想象不到在惊涛中抢救国家文物是什么感受,想象不到挚爱就在你的身前死亡是什么感受,你更感受不到被抛弃是什么感觉。”
袁莎沙道:“你付出了很多。”
“是啊,可是我的回报呢?我理应进入名人堂,受到重用,收获事业。而今我却在厕所里偷偷摸摸的对一名女犯倾诉心声。”
袁莎沙道:“你我的身份不是一样的吗?!”说罢,她马上捂住自己的嘴,知道又说错话了。
腾颖哼笑一声,搭在袁莎沙头发上的手一使劲,同时厕所传来啊的一声。
“我恐惧,不安,是因为我害怕在内心也变你这样的人!”腾颖贴着袁莎沙的脸道。
袁莎沙忍着疼痛,鼓起勇气道:“那是因为你一直在回避错误!人都会犯错,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
腾颖推开袁莎沙,“没有你教育我的份。”
袁莎沙针锋相对,“不管你怎么想,事实就摆在面前,你犯罪了,如果你执意自己没有错,那你就去找法官,就去上诉。”
听闻腾颖先是一愣,之后高挑的眼皮垂了下来,头也缓缓低下,不在言语。
袁莎沙梳理着自己的头发,道:“若是没有底气,那就踏实的服刑改造,忏悔自己的过错。”之后道:“不管你以前如何风光,做过多大贡献,但你现在连个诈骗犯都不如,至少我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敢于面对现实,而你就是个把脑袋扎进土里的胆小鬼,你的所谓的跋扈心机全部都是掩饰你的胆怯和心虚罢了,别再自欺欺人了。”说罢转身离开。
袁莎沙刚出门,只听厕所里传来一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