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地把萧若拐出去,姓夏的立马板起脸,冷冷道:“你为何在此?”
萧若心里的怒火在这反咬一口的行为上彻底失控,黑下脸来,破天荒地翻了他一眼:“这是我要问你的话……”忽想到枪还在他的手里,心里咯噔了一下,目光由愤怒变成了委屈,泪光泫然,似乎立马就要哭出来一般,楚楚可怜地盯着他看:“我为何不能在此?被你胡言乱语吃亏了一通,被你抢东西,还是我的错么?”
姓夏的坚硬的面具在这软绵绵的哀求下立即裂开了一条缝,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你……别哭。”说完,脸色立马又严肃起来,拉着她站得远了一些,指着当铺门口说:“你仔细看看。”
萧若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几个人在那里探手探脑的,怔了一怔。
“你若当了金银,出来便会被这些人缠上,你当现在是太平盛世么?”姓夏的冷冷道:“况且你一个女子……”以下的话掠去不谈,眼睛瞥向她,满意地点点头。
这女人看来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被吓到也在常理之中。
其实他会错意了,萧若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但是并不是被吓的。
凭她身上的装备,就算没有,谁打劫她也是谁倒霉,她愣住的原因是姓夏的满脸严肃说话吓她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奶奶,奶奶最讨厌小孩子闹,自己一哭,她就会极端不负责地说一些很恐怖的话——诸如窗外有熊瞎子啊,房檐上有蛇女啦之类的……把小小的萧若吓得整晚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第二天看到老爸才哭着扑上去,老爸还一脸纳闷地拍拍她说:“若若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回家,还想和奶奶一起住?”
可怜那时候萧若还不大会讲话,口齿依依呀呀地,也不能将奶奶的过分行为说给爸爸听,奶奶每每此时就会更不负责地说:“若若可乖了,一晚上都不哭不闹,这孩子跟我投缘,还是在我这儿住比较好。”
结果往往都是,萧若泪流满面地被奶奶再次抱走。
想到这段往事,萧若不由得“扑哧”地笑出声来。
姓夏的眉头一皱:“你……”
“嗯嗯……我知道你的关心我。”萧若眼里含着笑意,盯着他看:“谢谢。”
听姓夏的三言两语就知道现在的世道乱,民不聊生,盗匪横行,倒也不是危言耸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有人的地方危险都是隐藏着的,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防不胜防的时候也有,确实需要小心一些。
姓夏的面色有些尴尬,别过了头,语气故作生硬地道:“你现在若是缺钱,可以将这把兵器典当给我,我付你钱。”
萧若眼睛眨了一下,可怜巴巴地说:“实不相瞒,我父母早逝,这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当什么,也不能当掉它……”说着,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不用它指着你了,你……能不能还给我?”
姓夏的也不管她的可怜姿态,沉吟了一下,道:“你和我一同去汜水,我自会把东西还给你。”
“为什么?”没道理啊,汜水是哪儿?到汜水干嘛?姓夏的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姓夏的冷冷道:“我自有我的打算,路途艰险,还得借你的神兵一用,我保证你一路平安,到达汜水便完璧归赵,绝不私吞。”
原来是想借她的枪用……萧若越发觉得这个姓夏的身份行迹可疑,低头沉思不语——
现在去哪儿,只要安全,对她来说都没区别。
主要顾忌的是,这姓夏的一看就不是良善之人,几次交锋下来,据她观察,此人的演技绝不在她之下,总是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的眼睛看着你,像能穿透你,或是看向更远的地方。
和这样的人相处,萧若总觉得不踏实,什么时候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姑娘可是还有什么顾虑?”姓夏的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地道:“姑娘可想清楚了,我若想要你的兵器大可以一走了之,带着姑娘不过是为了能还给你,实不相瞒,带着姑娘只怕还会引来几桩麻烦,姑娘若是愿意自己行走,也可去汜水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