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比皮休还窝囊!彻底完蛋了吗?看来你今天是不可能从竞技场上走下去了。”平亚莫吐了口口水,被场地上的白砂掩盖。
“那可不一定。”我叨咕着,毕竟我还有很有能力的朋友可以帮助我。正面与平亚莫对决?我又不是疯了,才不可能自己找死呢!
四处找寻着那块深褐色的干涸的血迹,在头脑迷蒙的时候,那片颜色一直在眼前晃啊晃的,晃得我头晕。而现在,当我真正需要它的时候,它神奇的消失了。
“你在找什么?”平亚莫疑惑,“难道还想耍什么花样?”
“什么?”我惊得注视着他,被看穿可是很危险的。
平亚莫半眯了眼睛,我连连退缩,被盯视得极不舒服。
“哈!”大吼一声,平亚莫提着斧子向我奔来,用比狼扑食还快的速度,转眼就到了我的面前。
我不敢怠慢,掉头就跑。大概狼追捕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嘘……”看台上再次响起不满的kang议。我才不管呢!还是保命要紧。
然而跑了整整一圈,我也没能找到莱利尔斯给我展示的标志,我的心冷了,再炽热的太阳也照不亮那里,谁能救救我……
“站住!”平亚莫怒吼,宛如狮子的咆哮。
我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的回头,却看见那柄斧子就悬在我的头上。“哇!”我瘫软着跌在地上,蹭着后退,虽然勉强幸运的躲过了一斧,但第二下是怎么也没可能逃过去了……我不禁闭紧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再见了,我的朋友们,我完了。
“扑通!”的声音并非是因为我人头落地而发出的。我松了口气,又逃过了一劫。命很大,哼?
平亚莫摔倒了。
我的后背贴上了铁栏杆。冰冷与温和的手分别拍着我的两肩,让我的惊魂平定下来。那块干涸的黑褐色的血迹,就在我的前面嘲笑我。
“你们在帮他!”平亚莫试图站起来,却无能为力,有风在他的脚下牵绊着,倏忽来去。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莱利尔斯的声音也变得冷淡了,对于我来说陌生的莱利尔斯。像秋天的风,沉静的吹着,不张扬,不凌厉,却漠然。
“卑鄙!”平亚莫痛斥。
“寇达不是战士,本来就不该参加任何战斗。他是铁匠,就应该一直以铁匠的身份生存。”莱利尔斯的听起来淡淡的,淡到漠视了所有,却又含着些奇异的东西,“我们把他卷入了战斗,已经对不起他了,怎么能坐视他被杀?”
当然,我的朋友都是帮我的!不!
我刚要得意,却听出了莱利尔斯话语中的悲伤。那不是莱利尔斯的错!
“莱利尔斯!”我叫。
冰冷的手按住了我,让我没能从地上站起来,仍保持着狼狈的姿势。
平亚莫顾不上难看,倒退着后蹭,看见他的样子我就想起刚才的自己。恐怕是一样的不堪。但平亚莫因此挣脱了风,终于站了起来。他远离了血迹,莱利尔斯的风无法作用了。
我躲在角落里,后背紧贴着栏杆,栏杆后面是我的朋友,我的依靠。就这样与平亚莫对峙着。他不敢靠过来,我更不敢踏出去。
“嘘……”看台上的德克人又来了。一些小小的骚动之后,众多的人因为不能让他们满意而生气,甚至有水果蔬菜被丢了进来。
“胆小鬼!你只能躲在他们的保护之下吗?”平亚莫除了骂我,没有任何别的办法,“你可以在那里站上一辈子?或者躲藏在他们的身后一辈子?呸!那是妄想!”
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妄想也罢,什么都好,至少现在我是安全的。我不想对战平亚莫,因为我不想死。我可没那么傻,用生命来换一个所谓的勇者头衔。何况死在角斗场上可一点也不值得。
“守卫要来干预了,不能让他们参与进来。”莱利尔斯突然说,把我向前推了一点。
确实,我也看见有几个守卫正在向这边走。
“去战斗。”有声音侵入了我的意识,是迪欧,“我会指导你。”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把声音传进我的意识,但我仍然没法立即适应。
“快去!”莱利尔斯也在催促着,“相信迪欧。”似乎他也能听到迪欧的声音。不知道平亚莫和其他人能不能听见,不过至少我对面的平亚莫没什么反应。
我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不情不愿的向前走。
守卫站住了,离得远远的望着我们。
“把盾扔掉。”这居然是迪欧给我的第一个指示。、
“什么?”我大惊,叫起来,刚半转了身子,就听见莱利尔斯悄声说“别回头”,于是也只能再把身体转回去,无奈的对着平亚莫,听从吩咐,扔掉盾牌。算了,反正这盾用处也不大,我自暴自弃的想。
“怎么,要投降了?”平亚莫轻蔑的笑着,“就投降也免不了死。这里不是战场,是角斗场,没有所谓的俘虏,只有战败的死尸。”
我沉默不语,只是按照迪欧的话做。向前走了几步,彻底离开了莱利尔斯的风的范围。但我仍然不敢离得太远,迪欧也默许了。
平亚莫残忍的笑了,突然爆发,像一头竖起鬃毛的狮子猎食白兔一样扑过来,奔跑时带动的风冲破了凝滞的空气,手中的斧子毫不客气的劈向我的脑袋,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
不过,如果有人能提前**到平亚莫的行动的话,就算笨拙如我,也是不需要反应的时间的。
就在斧子劈过来的时候,我突然侧过身子,挺起来的胸口微微后仰,平亚莫的战斧就擦着我的鼻尖掠过。其实我只是听迪欧的,将重心放到右脚上,身体和左脚转了四分之一圈,就轻而易举的避开了看似凶险的攻击。然后,抬起左脚,在收势不住的平亚莫的腿上一绊,卡特兰人就再一次扑倒在白砂中。形象可以用狼狈来形容。
我得意极了,想不到迪欧的方法如此有效。
可是我的得意并不久。尽管平亚莫跌倒在银色的大理石粉中,沉重的身体拍起了一阵烟。但经验丰富的他在倒下的同时飞快地打了个滚,迅速的站起身,一刻也没有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我的面前。小小的盾牌护住了身体的要害。
他开始戒备起来了。形势似乎又变得严峻起来。
观众席上传来赞叹的声音,一改初时的不屑与厌倦,德克人似乎开始有些欣赏这场角斗了,但我只感到厌恶,渴盼着快点结束。
我伏低身子,叉开两条腿,膝盖弯曲,重心稳稳的放在中心偏低的位置,两条胳膊在身体的侧前方静静舒展,左手伸展着,右手上的细剑像空明的月色闪着寒光,摆出一副与其他角斗士完全不同的战斗姿态。
两个人对峙了一阵,平亚莫没有再贸然进击,时间又凝滞了,战斗再次停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