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于两年前病逝,53岁的母亲邹秋芳,在家种着几亩果树。
他原先在县城保安公司上班,发生银行抢劫案之后,没有再找到工作,便回家与母亲种地来了。
前段时间刚下过一场大雨,猪圈粪池里满是积水,母亲说放些麦秸积肥。
今天上午,大概9点多,母亲抱了麦秸,不慎滑到了粪池里。
池里水深粪稀,母亲不识水性,在粪水中挣扎。
自己当时就在粪池旁,向池里扔土呢,赶紧伸出铁锨让母亲抓住,好拉她上来。
可是母亲慌乱,抓不住,自己随即跳进粪池,将母亲拖上岸来。
却发现母亲没气了。
他赶紧弄了盆清水,给母亲洗了面部、口鼻,再做心肺复苏为时已晚,母亲再也没有醒来。心肺复苏他在部队上曾经学过。
之后他才喊来左邻右舍亲朋好友,给母亲洗净身体,换了衣服,设了灵堂。
讲完这些,胡来福已是泪流满面,双手拄额,垂首而泣。
莫伟楠和砚司墨来到胡来福家的猪圈周围。
在猪圈旁戳了一把平锨,锨头锨把都沾过粪水了。
猪圈里有一头大概一百七八十斤的肥猪,在粪汤里游来游去,刚好将麦秸踩进水里。
见有人来,那猪受到惊吓,嘴里低嚎着,顺马道跑进了窝里。
粪池旁的地面上有黑汤黑水,已经弄得很泥泞,有麦秸散落的痕迹,此时都已扔进了粪池里。
莫伟楠找了根细竹竿,探了探粪池,池深3米,粪池水深足有1.6米,水面距地面还有1.4米的距离。
他用竹竿四处捅了捅,发现那粪水确实很稀。
离猪圈不远的地方散落着水桶和水盆,估计那是胡来福所说给母亲和自己清洗身上粪水用的。
这些细节,砚司墨都拍照记录了。
二人又来到堂屋。
守灵的除胡来福之外,还有一个人,是他的邻居胡来禄,其他的都是帮忙的。
这个家族人丁不旺。
死者邹秋芳躺在一块门板上,头脚两头各放了两把木凳支撑着门板。身上盖了棉被,连头带脚蒙着。
莫伟楠掀开头部的被子,死者似乎很安详,左侧在下侧身躺着,看样子已经清洗的很干净,身上也没有明显的臭味。
死者头上一条粗黑的麻花辫儿引起了莫伟楠的注意。
辫子辫得很瓷实,摸上去硬邦邦的,说明辫辫子的这个人手上有劲儿,编好的麻花辫儿盘在了后脑。
莫伟楠将一根长棉签儿塞进了死者的鼻孔,抽出来发现上面粘有黑色秽物。
捏开嘴巴,发现齿缝间、咽喉部也存在类似的黑色物质。
莫伟楠和砚司墨对了下眼神,点点头,分别从嘴巴、鼻孔、耳朵,以及眼皮下都取了样品,装进了证物袋。
当莫伟楠提出来,要解开死者的衣物,查验身上是否有伤时,胡来福却来阻拦。
“她身上没有伤,我敢保证。她是我的母亲,衣服是不能随意脱光的,死者为大,希望你们尊重死者。”
听他的慷慨陈词,好像他很尊重他的母亲,维护母亲的尊严。
莫伟楠冷笑一声,“你要明白,现在是有人举报你害了你母亲,我们是来查案的。要想真正尊重你的母亲,还是让我们查出她真正的死因,那才是尊重她。如果你以此为由阻拦验尸的话,这正说明你的心里有鬼。”
这番话让胡来福也就没法再阻拦了,便将其他人赶出屋去,屋子里只剩下莫伟楠、砚司墨、胡来福,和躺在门板上的死者邹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