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后两句，徐章刻意加重了语气，目光冰冷如雪山之巅终年不化的坚冰。</p>
传令兵听了，便是在这酷热难耐的盛夏时节，也不禁觉得后背一凉，一股子冷气自脚底涌泉逆流而上，直冲百会，瞬间就觉得遍体生寒。</p>
“诺！”负责传令的军士不敢多待，立马施礼告退。</p>
很快，陇右军大营之中，便有一道道极为洪亮的声音喊了起来：“传都督令，陇右军全体都有，整理军械装备，养足精神，明日一早，大军拔营！”</p>
“拔营？是要去打西夏人了吗？”大营里头，当即便有军士疑惑的问。</p>
“废话，现在西夏人都打到宁州了，难不成咱们还能继续放着不管不成！”对于上头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大多数人都不觉得意外。</p>
作为西军的一员，这些陇右军的军士们自然也清楚西夏人和吐蕃人之间的区别。</p>
前者是落单的孤狼，后者却是一只饿急了的大虫。</p>
“不怕！咱们不是有火炮呢吗，西夏人再厉害，难不成还能挡得住炮弹不成！”也有军士拍着胸脯，极为自信的道。</p>
陇西之战，火器的威力确实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论是守城还是攻城，都起到了无法忽视的重要作用。</p>
“火炮笨重，守城尚可，若是野战，未必能够抵得过西夏人的铁骑！”当然了，军中也不乏那等清醒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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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下三个阶层的将官们早早就被告诫过一次又一次了，不可因为取得的那一点点战果就骄傲自满。</p>
“咱这不是说说嘛！”皮肤黝黑，身形还算是壮硕的军卒嘿嘿说道。</p>
“行了行了！”十将瞪了黑状军卒一眼，道：“赶紧下去收拾，把自己的刀都给老子磨锋利了，要是到了战场上，遇上了西夏人，你小子可别给老子当软手软脚的废柴。”</p>
“保证不给十将丢人！”</p>
······</p>
同样的一幕，在军营各处几乎同时上演。</p>
连战连捷，不仅仅让原本疏于训练的陇右军士卒很快便进入到了状态，也极大的增强了他们的自信。</p>
换句话说，那就是士气正盛，军心可用。</p>
袅袅炊烟在营帐上空不断盘旋，浓郁的肉香弥漫在整个大营四周，如今军营里头最不缺的就是肉食。</p>
牛羊野物，既能饱腹，又能补充人体需要的能量，是绝佳的食物。</p>
自吐蕃东部缴获的大量牛羊，徐章也没有吝啬，早就命人宰杀牛羊，制作肉干肉脯作为军粮储备起来了。</p>
如今陇右军的待遇，较之先前可谓是天差地别，唯一可惜的是，这些个吐蕃人都不怎么富裕，而且军中明令禁止不许擅杀平民，劫掠百姓，否则军法从事。</p>
打了这么多仗，军中攒了不少，人头也砍了一些的陇右军军士们的荷包还是没能鼓起来，朝廷答应好的赏赐迟迟都没能发下来，要不是打了胜仗，有不少额外的收入，只怕军士们老早就撂挑子不干了。</p>
拔营前的最后一顿晚饭，徐章特意嘱咐火头营下足了料，让将士们都吃的饱饱的，吃饱喝足了才能睡得好，精神头才能养得好，面对西夏大军的时候，才能有与之一战的勇气。</p>
日升月落，昼夜轮转。</p>
次日卯时正刻，天色早明，徐章一声令下，大军拔营，每人只带三日的口粮，直奔原州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