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原本心情郁闷的盛紘忽然高兴了起来。
因为徐章中了进士,更因为他打算把徐章招为女婿。
而且徐章的成绩让他觉得异常惊喜,一个二甲头名,殿试传胪,分量可远比普通的进士重的多了,起点自然也要高上一些,几乎能与一甲等同。
徐章身家清白,家世虽然普通了些,可家资不薄,光是那十几二十间得味楼,便能日进斗金,盛紘昔日可是在扬州做过通判的,对此自然清楚。
盛家大房还有得味楼三成干股,盛紘和盛维关系一向都好,往来甚密,每年从宥阳老家那边送来的各种东西还有银钱。
这些东西,盛维自然不会瞒着盛紘。
而且得味楼只是徐章父母的产业,而非是整个徐家。
而且有盛家庇佑,女儿日后若是嫁了过去,也不用担心在徐家会受到欺负。
这就是低嫁的好处。
年纪轻轻,心思缜密,才学也不差,能得这么一个女婿,盛紘简直做梦都要笑醒。
特意找人叫了徐章过来。
此时的徐章,一身淡蓝长衫,方巾挽发,剑眉星目,丰神俊秀,端的是意气风发,举手投足之间,皆散发着无比强烈的生机与朝气。
走到盛紘面前,徐章躬身施礼:“外甥见过表舅!”
“谨言来了,快坐,快坐!”盛紘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热情的招呼着徐章。
“听柏儿说谨言喜欢泡茶?近几日有好友送来几斤今年新下的雨前龙井,我已让人包好了,待会谨言离开的时候,带个两包回去,尝尝鲜。”
雨前龙井?好东西呀!
尽管徐章对品茶七窍只通了六窍,但好茶比起普通的茶来说,确实要好喝一些。
“长者赐,不敢辞,那外甥就却之不恭了,多谢表舅!”徐章笑着又给盛紘行了个礼。
两包雨前龙井,还几句话,一个礼而已,怎么看徐章都是赚的。
而且一直以来,徐章都对盛紘很是感激。
盛紘对徐章的培养,都不遗余力,虽说有老太太的因素在里头,但这却不能磨灭盛紘在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甚至平日里只要一得空,盛紘便会亲自考校指点徐章和长柏的学业。
站在徐章的角度来看,盛紘是个极为称职且热心的长辈,或许在家事上面有些糊涂,但大体还是极好的。
“不知表舅唤外甥过来所为何事?”
所以徐章态度很恭敬的问,在盛紘面前,徐章也一向都很恭敬。
盛紘打量着徐章,是越看越觉得满意,不论是才学还是能力,亦或者相貌和年龄。
用来做女婿,实在再好不过!
盛紘眯着眼笑问:“如今殿试已经放榜,等到六月便该授官了,不知谨言有何打算?”
徐章道:“眼下东京城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暗流满布,陛下无子,储位空悬,宗室之中,尤以兖王与邕王身份最为尊贵,呼声也最高。”
“自古夺嫡之争,往往都是伴随着尸山血海,血流漂橹,无数人命,虽说那都是朝廷上层之间的博弈,可从古至今,殃及池鱼之例也屡见不鲜。”
徐章摇头,一脸凝重:“外甥如今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不知表舅以为,眼下是留京好些还是外放好些?”
盛紘面色也颇为凝重:“谨言所虑也不无道理,不论是外放还是留京,都得考虑清楚了才行,一时之间,我也不好说,左右还有一个多月,不如先观望几日,看看风向!”
“不过有一点谨言还需谨记,只要有官家在一日,就不会出现谨言所虑殃及池鱼之事。”
盛紘目光灼灼,如煌煌大日一般,射入徐章的眼眶之中。
这可是大不敬的话。
“表舅说的是,是外甥失言了!”徐章凛然,起身躬身拱手施礼,姿态放得更低,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盛紘看得愈发满意。
话题一转,徐章随即又说道:“外甥虽尚未步入官场,但对官场形势也略有几分了解,听说现如今朝堂之中,已经陆续有朝臣分别投入二王门下?”
盛紘也点了点头,没想到徐章已经提前开始关注官场的风向了,索性便说道:“月前我有一位同科的兄长已经拜入兖王门下,被兖王礼遇有加,请做了世子的讲经老师,委以重任。”
兖王世子,那就是以后的兖王,若是兖王当上了储君,待嘉佑帝百年之后,兖王便是下一任的官家,兖王膝下可只有一个这么一个嫡子,日后必是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