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才喝了半盏茶不到,便见一个身穿锦衣,龙行虎步,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迈步走了进来,身边是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贵妇人,容貌颇佳,风韵犹存,是那种叫人一看就忍不住觉得亲切的面相。
身后还跟着几个婆子女使小厮。
徐章忙起身拱手施礼:“晚辈徐章,见过顾候,见过顾候夫人!冒昧登门,还望二位长辈见谅则个!”
中年男子和贵妇人坐上首位,贵妇人手里拿着柄团山,轻轻的摇着,端坐着打量着徐章。
中年男子便是当今宁远侯顾堰开,也是顾二的父亲,而这位贵妇人,应当就是顾二口中那位慈祥和蔼,待他极好,事事以他为先,总是维护他的继母小秦大娘子了。
顾堰开也打量着徐章,说道:“我听烨儿说过你!说你文武双全,智计无双?”顾堰开的声音浑厚大气,隐约间,似乎还带着某种摄人心魄的气势。
徐章腼腆一笑,说道:“晚辈不过粗粗读了几本书,学了一点猫脚功夫,哪里称得上文武全才,是仲怀过奖了。”
顾堰开没有反驳,继续说道:“听烨儿说你在江宁时已经中了举,此番来汴京,是为了明年的春闱?”
徐章道:“晚辈确实有下场一试的打算,晚辈年幼学浅,此番全当是来东京城见见世面,攒攒经验。”
顾堰开看着彬彬有礼,不卑不亢的徐章点了点头,瞧着徐章那略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容,以及嘴角那尚未完全褪去的容貌,好奇的问:“听烨儿说你比他还要小上一岁?”
徐章道:“晚辈确实比仲怀小一些,再有两月便要束发了!”
顾堰开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赞道:“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成就,也算是不凡了,若是我家那个混账能有你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叫我和他母亲替他这般操心了。”
说起顾二,顾堰开的语气就变了。
徐章微笑着说道:“顾候可不要轻视了仲怀,若论天赋,仲怀远胜于晚辈,而且如今仲怀已经考入了白鹿洞书院,其天资更是受到了山长和书院一众夫子学究们的赞许,对他寄予厚望呢!”
“什么?”徐章的话,着实叫这位顾侯爷大吃一惊,直接拍案而起,“那孽障考进了白鹿洞书院?”
就连一旁的小秦大娘子,手中摇着的团扇也为之一顿,目光闪烁着,似乎有些复杂,脸上的神情似乎也僵了那么一刹那。
可惜徐章的注意力全都被失态的顾侯爷给吸引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小秦大娘子的变化。
徐章冲身后摆了摆手示意,王破敌立马从怀中掏出三封书信,走过去递给顾候。
“千真万确,岂会有假!”徐章信誓旦旦的道。
“侯爷,这是仲怀从庐州寄回来的书信,托晚辈转交给侯爷和侯夫人,还有贵府的三公子!”
顾堰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信件。
“这是那孽障的信?”顾堰开眉头微皱。
徐章解释道:“因晚辈在白鹿洞书院还有一位好友,先前便多有书信往来,知道仲怀去了白鹿洞书院,晚辈便拜托那位好友照料一二,是以仲怀的书信便同晚辈好友的书信一起送到了晚辈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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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候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心底其实对顾二多有挂念担忧,可当着顾二的面,却从不表露,只是听他说起顾二时的语气,徐章就隐约看出来几分。
至于顾二的继母小秦氏,热情好客,说话好听,说气话来也很是得体,脸上总喜欢带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下意识的就让人觉得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