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看到冉闵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慕容恪发出一声鄙夷的冷笑,“真是蠢材,我马上就会让你知道在沙场上仅靠匹夫之勇永远也无法取得胜利!比起李元霸来说,你还差的太远,就连李元霸从我的铁骑之下都没讨到便宜,更何况你率领的这些残兵败卒!”
手中青铜马槊一挥,朝身后的千军万马叱喝一声:“全军冲锋,得冉闵首级者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本方的骑兵以逸待劳,以三万五千之众强袭冉闵率领的两万多穷途末路的残兵败卒,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不想抢冉闵首级的肯定是脑袋被门挤了!
“杀啊!”
“砍下冉闵的脑袋!”
“百两黄金是我的,汉人女子都是我的,谁也不许抢!”
随着慕容恪一声令下,冲在最前面的鲜卑铁骑犹如决堤的狂涛怒浪,马蹄扬起冲天的尘土,仿佛沙尘暴一般向冉闵席卷而来。
“冉将军,退后!”
看到鲜卑骑兵来的甚猛,田豫急忙招呼一声,却不动声色的把“冉天王”的称呼改成了冉将军。
公孙瓒与罗成战死的消息相继传来,田豫及手下的将士们意识到从今以后只剩下为朝廷效力一条路了。冉闵的“武悼天王”是自封的,再继续沿用下去就是大逆不道,聪明的人才不会授人把柄,从今以后就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免得招惹无谓的麻烦。
“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冉闵今日就算要战死也要取慕容狗贼的首级!”
冉闵须发皆张,脖子里的青筋暴涨,隔着甲胄都能明显看到肌肉收缩的变化。一声虎啸,手中一丈七的龙虎双刃矛斜斜刺出,挟带着凌厉的劲风。一矛挑落了三名鲜卑骑卒,来不及爬起登时就被席卷而来的铁骑踏为齑粉。
但看到公孙瓒残部人困马乏。一个个疲态尽显,鲜卑骑士并不畏惧,依旧咆哮呐喊着掩杀上来,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扑向冉闵。犹如扑火的飞蛾,一只又一只,此起彼伏,倒下一人又冲上一人,刺翻一骑又冲上一骑。无穷无尽,排山倒海一般。
“拒马枪!”
看到冉闵死战不退,田豫奋力挥刀劈翻两骑,朝身边的士兵大喝一声。
在田豫的指挥下,这些即将从公孙军变成汉军的将士纷纷把手里的长枪当做拒马枪阻挡胡骑的冲锋,若是不能把胡虏铁骑狂涛般的冲锋势头遏制下来,对于这支残兵败卒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可惜,一天的急行军下来,所有人的疲惫已经到了极点,再加上一整天粒米未进。所有人的体力也到了极点。又撤退的匆忙,根本没有多少人携带拒马枪,使用长枪做武器的将士不足五分之一。全军上下大约四千杆左右,而且长枪的弹性与在地上的固定性远远不及拒马枪,效果大打折扣。
“轰隆隆……”
在拖雷的带领下,将近两万匈奴铁骑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而来,转瞬间就突破了汉军支起的“拒马阵”,中枪落马者不过寥寥百十人,冲锋势头丝毫不减,瞬间就掠进汉军的阵地。
一时间人喊马嘶,漫山遍野都是双方的嘶吼声。以及被踩踏于马下的惨叫声,血肉横飞。残肢乱舞。胡骑仗着以逸待劳,仗着高头大马。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收割着汉军的人头。
“将士们,奋力死战啊!杀一个不亏,杀一双赚了!”
冉闵奋力的挥舞长矛,再次把一员鲜卑头目挑于马下,大声疾呼。
身陷重围之中,冉闵已经手刃两百余骑,但他的后背再次中刀,脸颊也被弯刀擦破,留下了一道一尺多的血口,鲜血汩汩的流出,染红了脸颊,染红了胡须,染红了脖颈,整个人满身血污,犹如刚从血海中爬上来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在冉闵的鼓舞下,两万多精疲力尽的残兵败卒奋起搏命,虽然也能不时的把胡骑刺于马下,但自身的伤亡却是远超平常,几乎达到了八比一的比例。小半个时辰的血战下来,这支残兵的阵亡人数超过了五千,而杀死的异族骑兵不过六百骑左右。
看着冉闵被逐渐的与汉军隔离,如同陷入狼群包围之中的猛虎,慕容恪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冉闵匹夫,今日你是否知道在战场上匹夫之勇永远也不能匹敌谋略?纵然你有万夫难当之勇,可我有十万夫百万夫,到头来你还不是要乖乖授首?”
“吼嗬……”
冉闵奋力厮杀,又是一矛将迎面冲来的一名鲜卑百夫长连人带马扫的侧翻在地,虎吼一声直冲慕容恪。
“杀!”
慕容恪一声咆哮,挺起手中青铜马槊,迎着冉闵的面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