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温泉不能太久，如果是泡40℃以上的温泉，时间最好控制在15分钟以内。</p>
境白夜从男汤出来，身后跟着为帮他搓背也提前结束的安室透。他隔着智能绑带帮他搓了一遍，或许是因为之前和诸星大的冲突，他的表情依然恹恹的，十分失落。</p>
他们一起来到休息区，发现同行的另外三位女伴已经在坐在那里了。</p>
雪莉正好坐在面对入口处的沙发上，见到境白夜过来，立刻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位置，还把一瓶桌上的瓶装牛奶递给他。</p>
“格雷，来，喝点牛奶补充水分。”</p>
听到她这样邀请，境白夜很自然地坐在她身边。</p>
休息区基本是单人或双人沙发，他们两个并排坐下后，安室透只能坐到库拉索那边。</p>
“谢谢。”境白夜接过牛奶，打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起来。</p>
在苏格兰到他身边后，他养成了每天一瓶牛奶的习惯，喝可乐的次数逐渐变少。十几分钟的温泉泡下来让他口干舌燥，一瓶常温的牛奶他很快就喝完了。</p>
雪莉在旁边看着他，见他放下牛奶瓶，把纸巾递给他擦嘴。在收回手时，她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蹭了几下。</p>
盘起长发的库拉索撑着下巴打量他，这位朗姆心腹平时经常穿正装或礼物，这是境白夜第一次见到她穿浴衣。她长相和安室透一样都更像外国人，却非常合适日式浴衣，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会好看。</p>
“你身体感觉怎么样？”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双腿上。</p>
境白夜很少穿浴衣——平时为避免太多绷带暴露在外，他出门在外大多穿长袖长裤——他松垮的浴衣下，露出两条缠满绷带的腿。</p>
“挺好的，我很健康，不用这么担心我。”</p>
在场其他四人用整齐的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p>
没多久，苏格兰和诸星大一起出来了。</p>
在看到诸星大头上的帽子后，雪莉面露嫌弃地移开目光，库拉索表情微妙，就连脾气最温柔的宫野明美，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诸星君，泡温泉最好不要戴着其他东西。”</p>
“……”</p>
诸星大没有说话，朝境白夜看来，一边的安室透同样朝他看来。</p>
“……？”</p>
接收到他们目光的境白夜，一脸迷惑地看回去。</p>
宫野明美在说诸星大，他们看他干嘛？</p>
……</p>
一行人在休息区待到7点55分才返回各自的房间。</p>
境白夜喂了多拉一点零食，把它交给它最喜欢的诸星大照顾。他算时间差不多了，拿上手机抱起钱多多，打算按照邮件里的吩咐去找斯皮亚图斯。</p>
苏格兰坐在和室里，见他出来，一脸不放心地拦下他：“要不要我陪你去？”</p>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p>
斯皮亚图斯让他去三水吉右卫门的机械房屋玩玩，这本来没什么，偏偏动物园组织也可能去那里，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有武力冲突的加班——这是一次休假，境白夜希望他们三人能好好放松，就不让他们参与了。</p>
境白夜离开卯月间来到二楼，拿出上午斯皮亚图斯给他的第二张木牌门卡，站在叶月间门口。</p>
“是我。我可以进来吗？”他没有马上刷卡，先问了一声。</p>
“进来吧。”</p>
境白夜举起门卡，在门口的识别机器上刷了一下。门很轻地滴了一声，他拉开那道看似脆弱实则相当坚固的纸门，来到这家旅馆的VIP贵宾室。</p>
惠比寿温泉旅馆的贵宾室有两间，一间是斯皮亚图斯待的叶月间，另一间是水无月间。</p>
一进门，境白夜就看到了坐在矮桌边喝茶的斯皮亚图斯。</p>
他同样没有穿西装，身上是那套旅馆提供的纯黑浴衣，见到他进来，他抬头对他笑了笑。</p>
“坐下吧。”</p>
境白夜关上门，左右打量一番。</p>
到底是VIP贵宾室，价格比普通间贵了整整四倍不是没理由的，这里的布置看上去比下面的普通房间高级得多，就是有点不协调——明明是和室，房间的墙上却挂着一副西方油画。</p>
他对艺术品没什么兴趣，盯着那副画多看了一会儿，隐约觉得有些眼熟，但叫不出名字。</p>
画像上的男人头发微卷，面容柔和，好像在慈悲地微笑，又好像只是冷眼看着外界发生的一切，他左手托着水晶球，右手无名指和尾指曲起，剩余三指指向上空……这似乎是宗教里一种象征祝福的手势。</p>
境白夜脱掉鞋，抱着钱多多走到桌边盘腿坐下。</p>
斯皮亚图斯很自然地从桌子中央拿起一个茶杯，亲手为他倒茶，没有一点上级对下级的威严。</p>
一只苏格兰折耳猫从斯皮亚图斯身后探出脑袋，身形娇小，灰色皮毛，一双蓝眼睛好奇地看着他。</p>
境白夜看到这样的配色，想起了自己第一世养的那只猫，在第一次见到它时他就有这样的感觉……可他只是摸了摸怀里的钱多多，没有随意靠上去。</p>
“让它们自己去一边玩，不用总抱着它。”斯皮亚图斯说。</p>
境白夜把钱多多放下。他比较了一下两只猫的体型，摸了摸钱多多的脑袋，嘱咐一句：“莫尼长得比较小巧，你不可以欺负它，要好好和它一起玩。”</p>
钱多多对他喵了一声，好像听懂了。</p>
斯皮亚图斯从袖口摸出个小球，往旁边随手一抛。球划出一个弧度，落在不远处的空榻榻米上，轱辘转动着碰到墙边。两只猫听到声响，立刻追着球跑过去。</p>
境白夜看到它们和平相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手指刚碰触到茶杯就感觉不对：“这是陶瓷？”</p>
摸起来和楼下的杯子不太一样，一楼用的是竹杯。</p>
“嗯，这是第五代菊右卫门的作品，之前有人送我的。”斯皮亚图斯随意扫了一眼茶杯。</p>
“……”</p>
境白夜并不认识菊右卫门，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很贵，于是喝了一口后就双手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将它放下。</p>
“你一天都待在房间里？”他小声问道。</p>
“泡温泉时出去过。”斯皮亚图斯双手拢在袖子里，坐得笔挺，“半个小时前我就下去一次，听到男汤那边有人在争执，就没有进去。是你两个手下在里面吵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