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引得大厅中的众人侧目。</p>
“侯爷为何叹气啊!”</p>
正在解说泉州府市舶司的张灏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陈松。</p>
陈松道:“泉州府市舶司拥有无数荣光,可今天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还好,时间也不算太晚,一切还都来得及!”</p>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带着我去市舶司旧址看看吧!”陈松站了起来。</p>
张灏二话不说,就去准备了。</p>
出去的时候,张灏打算坐着马车去。</p>
可陈松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来泉州府一趟,又何必坐马车呢?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看看泉州。</p>
众人换上了常服,走在泉州的街道上。</p>
张灏就像是一个导游一样,详细的给陈松介绍着泉州的各项事情。</p>
在去往市舶司的路上,路过一处军营。</p>
陈松在这处军营外面听停了下来,军营不是很大,可在城中,看上去有些奇怪。</p>
陈松指着军营,看向身旁的张灏,“这该不会是泉州卫吧?不是应该建在城外吗?”</p>
张灏解释道:“这不是泉州卫,泉州卫在城外的永宁镇,这是澎湖巡检司的衙门。本来这里的兵丁数量不少,还有十几条战船,平时就停在市舶司的码头上。</p>
可之前陛下海禁,澎湖巡检司的作用就小了,里面的兵丁也没有满员过,如今在册兵丁过二十七人,弓兵只有不到五人。至于战船,没了......</p>
澎湖巡检司本来在外面的澎湖岛上,洪武七年的时候,因为要配合海禁,所以就内迁了......”</p>
张灏的脸上满是尴尬,当年那个在海面上威风凛凛的澎湖巡检司,现在竟然只剩下这样的结局,真是无奈啊。</p>
陈松止步不前,看向东南方。</p>
澎湖岛东面,是台员岛,又或者叫做大员岛。</p>
虽然很早就被发现,可是中央王朝对台员岛的重视不足,甚至当成烟瘴之地。</p>
台员岛的正式开发,还要等到郑一官。</p>
澎湖巡检司的设立,标志着大明朝廷已经开始着手对台员岛进行管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是谁都抹不掉。</p>
陈松看的怔怔的出身,周围的那些官员不知道陈松为何会这样子,可又不敢询问,只能静静的等着。</p>
“澎湖巡检司,等着吧,以后会辉煌起来的......”</p>
来到大明朝,不将这个心腹之事解决,那还做什么事?</p>
“走吧!”陈松看向张灏。</p>
张灏带着陈松又朝着前面走去,不多时,带着陈松来到了泉州市舶司的旧址。</p>
泉州市舶司废除也没有多久,这里虽然萧条,可该有的东西都有。</p>
广阔的港口不止一个码头,港口上面一排排的仓库,以及不远处浩大的街市,无一不在说这里之前的辉煌。</p>
码头上漂浮着一些船只,这些船只上面长满了绿苔,等着腐朽。</p>
有些码头中的水已经变成了死水,也没有人清理过,散发着阵阵的恶臭。</p>
有些房屋甚至都已经倒塌,只剩下残垣断壁。</p>
“禁海令之下,泉州市舶司被裁撤,这里就成了这个样子。本来还有一些好的船只,可是那次松江府市舶司开办时,好的船只都被调走了,现在就只剩下这些烂木头了!”张灏站在一处杂草丛生的码头上,指着码头上漂浮的破烂船只,解释着。</p>
站在他身后的陈松,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p>
“泉州市舶司的条件确实得天独厚啊,要是市舶司重新兴办起来,将会又是一场繁荣的场面!”陈松说道。</p>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灏的脸上多了不少笑容。</p>
虽然陈松这话只是无心之言,可看在张灏的眼中,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p>
张灏赶紧趁热打铁,“前宋绍兴年间,前线作战的主要军饷,就是从这里搞出来的。</p>
大明现在征战不断,到处都要钱,要是泉州市舶司能够重建,到时候,定然会补充国库。</p>
虽然海面上有倭寇,可是泉州卫连年扩编,而且在永宁镇修建起了巨大的关城,到时候再训练足够的水师,泉州府市舶司绝对能重现辉煌!”</p>
“话是这样说的,可是有一点你要清楚。重建是要花费金钱的,就算我提议重建泉州市舶司,也要陛下点头,陛下要是不点头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陈松给张灏泼了一盆冷水。</p>
不是说泉州市舶司兴建不起来,而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过于乐观。</p>
八字还没一撇,太过乐观,不是什么好事。</p>
张灏被陈松这番话吓了一跳,一脸忐忑的看着陈松,“侯爷,不能啊,泉州市舶司地理位置优越,前面还有泉州卫抵挡,就算到时候倭寇觊觎,也不至于无险可守啊……”</p>
张灏的语气满是苦苦哀求之味,陈松笑了笑,解释道:“没说泉州市舶司不能重建,只是让你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太过乐观。</p>
这里的各项事情我都会如实招来禀报给陛下的,剩下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p>
说了一些安慰的话,陈松开始在市舶司的旧址转悠。</p>
不得不说,泉州府市舶司底蕴确实不错,就算是现在的松江府市舶司,也有很多地方比不上泉州府市舶司。</p>
陈松估摸着,要是等以后泉州府市舶司兴建起来,怎么着也能恢复以往的荣光。</p>
日头偏西,天地昏暗,再不回去,天就黑了。</p>
陈松踏上了回去的路,走在泉州府的街道上,街道上面的行人步履匆匆。</p>
忽然之间,陈松眼前一亮,他看了一个长相和普通大明人截然不同的人。</p>
仔细一看,只觉得那人像中东那边那边的人。</p>
“那是什么回事?”陈松指着那人,看向身旁的张灏。</p>
张灏只是静静的瞥了一眼,就看出了那人的来历。</p>
以一种极度轻蔑以及不屑的语气说道:“他啊,一个狗奴才罢了,天生的贱种,就应该去死!”</p>
虽然接触张灏时间不长,可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哪里还像一个体面人?</p>
陈松追问:“何出此言?”</p>
“侯爷有所不知,此人姓蒲,乃是狗贱种蒲寿庚的后代……”张灏解释。</p>
话只说了一半,陈松就明白了。</p>
蒲寿庚,这人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p>
本来是中东那边的商人,后来定居广州,嘉定十年,蒲寿庚家族从广州举家迁往泉州定居。</p>
而蒲寿庚的父亲蒲开宗,还曾担任过安溪县主簿,并曾因贸易有功,被南宋朝廷授予“承节郎”的官衔。</p>
就连蒲这个姓,还是宋朝朝廷赏赐给他们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