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小黑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她喜悦的脸。
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的大概就是这个了。
真是感激这个时代还没有被破坏的原始森林。
她放下手中的小黑,双手撑在地上,就打算起身。然而,她方才一动,右脚上踝关节处,一阵刺痛凶猛的生起。
“呜!”沈别离痛得皱紧眉头,重新跌坐回地上,拉起裤脚,抬目望去。
只见原本净白如瓷,纤巧的脚跟处,青青黑黑的,红肿得足足比她另一只脚大上了两圈。
应该是刚才滚下斜坡的时候不小心扭到的。
沈别离默默的看了看那足有两米高的斜坡,再看了看她那只青肿得老高的脚踝,终于忍不住在心中低低骂了一句。
该死的!
什么叫作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说的大概就是她了。
“小黑,看来咱们得一起跳回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她每次出门都会在经过的树木上画下标记,否则以她那奇差无比的方向感,现在大概是别想起回山洞去了。
境况还不算最差,不是吗?沈别离一边吃力的撑起身子,一边在心中自我安慰。
当然,沈别离没有跳,她砍了一根树枝当拐杖,一拐一拐的撑回了山洞。
当她狼狈的回到山洞,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时辰后的事了,但是她却着实给眼前出现的画面给吓了好大一跳。
苍白着脸,一脸冷汗的墨倾绝就站在她面前,扶着山洞门口边上的石壁低头大口的喘着粗气。
听到她的脚步声,墨倾绝抬起头来,有些茫然的眼睛触及她时蓦然凝结起来,冷酷阴郁,似乎还有什么她看不清、看不懂的情绪,混乱翻涌着。
他的目光扫过她全身上下,在她踮起的脚和手中的拐杖停顿了几秒,然后移回到她的脸上,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头。
难得见他脸上出现皱眉头这么人性化的表情,沈别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或反应,只是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看,眼睛黑黑沉沉的,也看不出心思。
沈别离也不加理会,径直对他说道:“您还不能吹风,先回里面再说。”
直直的再看了她一会,那双漂亮的眼眸才从她身上移了开来,转身扶着墙,拖着脚,一步三喘的回到洞里面去。
沈别离见状,连忙拄着拐杖一跳一拐的跟上。
说实在的,墨倾绝的伤好得如此快,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才短短的几天,他身上的外伤不但都几乎愈合,不用再上药了。连沉重的内伤也改善了不少,前几天还连动都动不了,今天竟然可以扶着墙壁独自走到洞口了。虽然一副快断气了模样,但是还是让沈别离看了啧舌不已。
再想自己手上的一点小小的伤竟然到了今天还会渗血,沈别离就不得不感叹了。
果然,中国的功夫是博大精深的,有没有深厚的内功差别就在这里了。
回到山洞里,就见墨倾绝背倚着潮冷的石壁,虽然苍白着脸,却仍旧执拗的睁着眼,冷瞧着她。
沈别离不想说,但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一位等着女儿解释晚归的原因的父亲。
不过,她绝不会自恋到墨倾绝是关心她什么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怕她逃了,然后就没人给他当免费的奴婢。
跳到一边坐下,沈别离才松开了因疼痛而皱紧的眉头,从怀里拿出几个野果扔到他脚下,再把一路握在手中溪月草在他面前扬了扬,说道:“我刚才在斜坡那边找到了一株溪月草,有了它,最多两天,您就可以自行运功慢慢治疗了。”
墨倾绝幽深着脸色沉默。
已经习惯他的寡言,沈别离也不在意他的怪异,说完便转开眼,自顾自的动手给自己扭到的脚裹上厚厚的一层止痛的药草糊。处理完自身的伤,再把那株难得的溪月草给一分为三,然后重新架起那水皿,把固本培元的药草与一部分溪月草混在一直,武火熬煮一会后,再文火慢熬。
虽然她性情淡然,好奇心不强,对别人的事也没多大的兴趣,但那种被紧盯着的,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实在是非常不好受。
不过,想到即使她开口问墨倾绝他到底在看些什么,大概得到的也只是更凛冽几分的目光。所以,她抿抿唇,很聪明的选择忽视它。
是夜,把药给墨倾绝服下,并确定他已经睡下,沈别离轻手轻脚的一拐一拐的撑着拐杖走到潭水边打算清洗一下身子。俯下身子,等看清倒影在潭水中的脸蛋时,沈别离神情一愣,终于明白了墨倾绝表情古怪的盯着她的脸的原因。
水中,一张清秀白净脸蛋,零星沾了几处泥污,还有几处轻微的擦伤,血迹干了,和沙泥混在一起,凝固在了脸上。
像一只在泥土中打滚折腾过的大花猫,非常滑稽。
大概是脚上的扭伤实在太痛了,夺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以致她感受不到脸上细微的伤痛。<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