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煜率先收回视线，可姜韵却如何也迈不动步子。</p>
她无意识地喊声：</p>
“皇上……”</p>
付煜抬眸看她，没有说话。</p>
姜韵不着痕迹地拧起眉心，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事情脱离掌控，就在她拧眉思索的这片刻，付煜似无奈：</p>
“你先回去，朕待会去看你。”</p>
姜韵不知说什么，她堪堪道：</p>
“那臣妾在承禧宫等皇上。”</p>
皇上待晗妃的态度总是不同的，哪怕众人早就知道，可在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酸。</p>
姜韵到承禧宫后，才知道后来付煜将其他人也都打发回宫。</p>
刘福拧眉不解：“皇上这是要干什么？”</p>
姜韵却有些失神，失声呢喃：</p>
“他查到……”</p>
刘福脸色顿变，堪堪噤声。</p>
谁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知道皇上离开坤宁宫时，坤宁宫中所有的奴才皆被收押慎刑司，坤宁宫门落锁，坤宁宫内的哭声似传遍整个后宫。</p>
这一番变故，让后宫众人胆战心惊。</p>
午膳刚被御膳房送来，付煜就到承禧宫。</p>
姜韵刚要迎过来，付煜就按住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p>
不知道是不是姜韵的错觉，她觉得今日的付煜将她搂得格外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今日的付煜让姜韵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所以她也没有露出什么不适的模样。</p>
张盛一进来，就下意识地看向殿内中央摆的香炉，见其真的没有燃香，心中才松口气。</p>
张盛的这个动作，被姜韵看在眼中，她不着痕迹地眯眯眸子。</p>
不仅姜韵注意到，就连付煜也看见，只一顿，他什么都没说。</p>
夜间，付煜留宿。</p>
沉浮之间，姜韵无力地攀着付煜的肩膀，她有些心惊，她这下子，彻底感觉到付煜的情绪不对劲。</p>
众人皆知她身子不好，付煜格外疼惜她些，往日间连这事，都生怕她不舒服，小心得不能再小心。</p>
何时会像如此？</p>
姜韵堪堪咬紧唇瓣，溢出几声破碎，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哭哭啼啼地推搡着男人，她浑身颤兢，就在这时，事后，她被男人紧紧禁锢在怀中。</p>
就在她快睡着时，她察觉到男人抚抚她的脸颊，姜韵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就听见男人似不经意地哑声问道：</p>
“朕记得韵儿以前甚爱熏香，如今宫中何时停？”</p>
姜韵迷迷糊糊的脑海中顿时清醒。</p>
她似迷糊地眨眨眸子，脸颊无意识地蹭在男人肩膀上，含糊地轻喃：</p>
“我不记得。”</p>
姜韵心中清楚，付煜绝对不是随意问这个问题，而她这个时候答得越详细清楚，反而越有嫌隙。</p>
无他，她堂堂一宫之主，何时需要去记这种小事？</p>
况且……</p>
姜韵轻轻垂眸，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p>
有些事，总得皇上自己去查，他才会相信。</p>
事实的确如此，付煜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只哑声说：</p>
“不记得吗？”</p>
他没让女子继续回答，搂着女子躺回去，谁都不知道，他是信姜韵的话，还是没有。</p>
可付煜待姜韵依旧一如往常。</p>
直到翌日，一场风暴直接席卷整个后宫。</p>
一道圣旨传遍后宫前朝——废后！</p>
洛瑜匆匆赶到承禧宫，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忙忙地说：</p>
“娘娘可知道，皇上下旨废后，如今前朝都闹翻！”</p>
说完话，洛瑜才察觉到承禧宫中不对劲的地方。</p>
姜韵居然没有躺在她那张软榻上？</p>
洛瑜不动声色地挑下眉梢。</p>
她可是知道，姜韵的性子是有多惫懒的。</p>
姜韵一身宫装，站在殿内中央，拨弄着香炉中的熏香，洛瑜看得纳闷：“娘娘怎么还有闲心弄这个玩意儿？”</p>
姜韵头也未抬，一句话，就堵住洛瑜的问题：</p>
“昨日皇上问我一个问题，他问，承禧宫何时不燃香？”</p>
洛瑜一顿，眯眸朝香炉看去，香？</p>
她小心翼翼地问句：</p>
“听闻梁国公一派从散朝后，就一直跪在御书房前，恳请皇上收回成命。”</p>
“依娘娘看，这次皇后当真会被废吗？”</p>
姜韵抬起头，瞥向洛瑜，轻声说：“皇上所言，即圣旨。”</p>
岂是说收回，就会收回的？</p>
她察觉到什么，很快地轻声告退，回到倾鸢宫，拧眉吩咐下去：“这些日子都老实些，不要掺和进废后一事中。”</p>
洛瑜一走，刘福也上前，有些不安地问：</p>
“之前皇后做过太多错事，皇上即使厌恶她，也不曾废皇后的后妃，这次，满朝文武皆跪求皇上收回成命，甚至，还有朝臣拿先帝压皇上，皇上当真不会反悔吗？”</p>
话音甫落，姜韵就斩钉截铁道：“不会！”</p>
刘福不解。</p>
姜韵似有些轻讽地扯扯唇角，她说：</p>
“皇后之前做再多的错事，也不过是害后院其他女子，皇上的确心知肚明，可国公府势大，皇上不得不容忍她几分。”</p>
“本宫恨皇后入骨，皇上明知此，不过对本宫愧疚多几分罢。”</p>
“毕竟说再多，被皇后所害的人，都不是他。”</p>
既然不能感同身受，那亲自体会一番，自然就懂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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