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嫔紧紧盯着她：</p>
“你在中省殿遇见承禧宫的人了？”</p>
秀芳很少看见主子这副模样，她咽了咽口水，才缓慢地点了下头。</p>
啪——</p>
秀芳脸颊倏然一疼，她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上，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惊恐地看着刚刚还温柔似水的主子如今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p>
郭嫔看着她的视线中泛凉，秀芳心中生了分怵意：“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报上来？”</p>
她擦了把眼泪，甚至不敢呼疼，忙忙跪起来：</p>
“奴、奴婢并未和承禧宫的人起冲突，原本以为这件事不重要，就没和主子说……”</p>
郭嫔冷眼看着她：“擅作主张！”</p>
秀芳忽然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边扇边说：</p>
“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主子息怒！”</p>
一时之间，玲玉轩中皆是扇耳光的声音，其余宫人咽了咽口水，越发低了低头，噤若寒蝉。</p>
不知过了多久，秀芳的脸颊都红肿起来，郭嫔才说：</p>
“够了。”</p>
秀芳堪堪停下手，眼泪止不住，可她却不敢哭，眼泪滑过脸颊都火辣辣的疼。</p>
“日后可不许再犯。”</p>
郭嫔语气又恢复了温柔，甚至透着些撒娇韵味，可秀芳却不敢再认为她是真的温柔，狠狠点头，生怕郭嫔看不见一般。</p>
郭嫔挥手：“行了，女子的一张脸最为重要，下去擦药罢。”</p>
听了这话，秀芳低下头，遮住眼中的神色，她掐紧了手心，堪堪哑声谢恩。</p>
秀芳走后，郭嫔才招手，让另一个宫人走近：</p>
“你去查，今日中省殿究竟发生了什么。”</p>
秀琴微愣：“秀芳不是说，并未和承禧宫发生冲突吗？”</p>
郭嫔轻扯了扯唇，似有些微讽：</p>
“她胆子小，许是为了逃避惩罚撒谎，你去查了，我才放心。”</p>
秀琴呼吸微轻。</p>
说到底，还是主子根本不相信秀芳。</p>
当然，也不会信她。</p>
秀琦不着痕迹地抿紧唇，低头应了是。</p>
********</p>
姜韵听见圣驾到了，稍有些惊讶，她起身迎出来，刚踏出二重帘，就被迎面而来的男人握住手：</p>
“天这么冷，迎出来作甚？”</p>
看似平静如常的一句话，却是在旁人身上不可能的低声温柔。</p>
说着，付煜捏了捏女子的手，察觉到女子一双手皆是冰凉时，他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p>
“朕让张盛送来的温玉，你可随身带着了？”</p>
姜韵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有些无奈，将腰间的玉佩拿出来：“臣妾每日都随身带着，皇上快放心罢。”</p>
付煜搂着她进去：“听说你派人去了中省殿一趟？”</p>
姜韵帮他脱了外衫，闻言，神色如常地伏在他肩膀上点了点头，丝毫不担心付煜会怪罪她不懂规矩。</p>
付煜把她一双手放在掌心捂着，见她如此，心尖倏然微软，他低声说：</p>
“是朕考虑不周。”</p>
“朕已经吩咐下去，日后承禧宫的炭火就从御前划，不必和后宫同一规格。”</p>
直到这时，姜韵才懒懒散散地道了句：“皇上就为了这事亲自跑一趟？”</p>
她翻了个身，一头乌黑的青丝披散在肩上，衣裳顺着动作滑下，精致的锁骨和香肩藏在衣裳中若隐若现，平白多了分无故撩色。</p>
付煜抚了抚她的青丝，眸色稍暗，却未回话。</p>
当然不是。</p>
他已经三日未来承禧宫，连张盛都怀疑，他是不是开始厌倦她了，可女子不紧不慢地，根本没有其他动作，也不似其余后妃一样做些邀宠的举动。</p>
今日张盛递了台阶，哪怕这件事不值得他亲自跑一趟，付煜还是亲自来了。</p>
他若不来，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见他。</p>
的确，若他一直不来承禧宫，后宫人见风使舵，许是会怠慢承禧宫，那时候，女子或许会是对他低头。</p>
可，付煜轻扯了扯唇。</p>
他连听见后宫稍有些风言风语，都禁不住拧眉，又如何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怠慢？</p>
付煜总觉得，女子如今不在意他，可他每次来承禧宫，女子的表现又似乎在告诉他，一切都是他想多了。</p>
也罢。</p>
她不去见他，那他过来就是。</p>
姜韵攀着付煜的肩膀坐起来，蹙着细眉，有些不解：</p>
“皇上怎么愁眉苦脸的？”</p>
她瘪唇，糯声依依软软的，透着被惯出来的娇气：“臣妾不喜欢皇上这样。”</p>
付煜无奈失笑，他低头轻轻碰了碰女子的唇，他说：</p>
“没什么。”</p>
“朕只是盼着，韵儿的身子能早些好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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