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胸肋骨断了三根,若是他再忍着,有一截骨屑恐怕是要扎进肺里。
我近乎呆滞地呢喃道:还未悬壶诊脉就看出内里病症么?红绫不以为然碎碎念,小小年纪竟有此等功底,若是放在千世不知又要被媒体炒作成何种天才高手。
脉诊为中医诊察疾病一法,因脉搏产生与变化为人体五腑六脏生理、病理活动体现之一,故脉诊可知病症、辨别脏腑盛衰,配合望、闻、问三法辨别疾病寒热虚实四象。这些道理我自然是懂的,但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红绫决计没有机会对墨黎进行脉诊的,只瞬间走神的时间,她也没有悬丝诊脉的可能。
“喏,爷爷若是不行可以自己瞧瞧!”她伸手将一样东西递至鬼医面前,踟蹰道,“方才他不予空子给我,既不能‘沉取’,只好悬丝乱诊了!爷爷,你也来看看,是否有‘洪脉’?”
翻开墨黎被血色浸染的左袖,腕上竟缠了一条细丝。
怪物!什么时候给他系上的?我明明护着墨黎,不留空隙;冒汗……可以称霸神偷界的红绫,堪称高手。
松开墨黎,将他安置到流岚的暖榻上,由着祖孙二人诊脉
老头寸长的白胡子寥寥无几,抚须,怡然自得道:“不错,总算没白教你,哈哈哈”
“只是……”鬼医猛一颤声,随即瞳孔一缩,却不再说下去。
心里噗通一阵,忍不住端起茶水咕咚咕咚灌了数口,气喘问道:“还有其他病症不成?”
是病,也不是病。
丫的!真该带个板砖把眼前这不知趣的红绫拍死。镇静镇静……我忍。
“公子心魔缠身:是病,也不是病。”而老头鬼医又重复道,随即一探墨黎鼻息。我极不耐烦‘切’了一声,聊表聊表鄙视之意。
“鬼医,不必说明。”已经半个时辰不曾开口的墨黎忽然道。半倚着斜塔,乌发婉婉垂下,虽有些凌乱,却让我仿佛受了诱惑般欲触碰,欲将它绾起。半点悸动缠绕半点一丝惋惜从心底飘起,在喉间辗转,我冷静地又将这份悸动咽回腹中。
右手无力垂落地上,另一只还在鬼医手中;红绫为止血方便将他衣襟扯开散一边,顾自擦药包扎;而爷爷则是在一旁嘘嘘念叨着什么世风日下、不知廉耻。
我笑了笑,很像诛仙小说中的那对祖孙:周一仙和小环。
“那个人先出去!”
所有人皆望向我。
愣愣地被流岚推出了房间,末了,他背向我道:“若是你能安静,在里面还可以见识一下红绫的‘鬼爪嗜血心玦’的。”
那是怎样的武功?
诧异道:“她们祖孙二人行医救世的秘诀,岂能和武学混为一谈?!”
佯装腿软坐下休息,背靠木门,侧头偏偏朝向木门内面。
流岚这头傻猪真以为我闭目养神,自己也贴近着我坐下,脑袋靠门,大概胡思乱想去了……瞥见他仰头目光迷离,心中大喜。
扭头朝向木门内面,缓缓抬起左手在木门的纸面上扣了个小洞。
“外边是看不见的。”耳边突然传来流岚的嬉笑,一个机灵我忙闭上眼,挺尸。不料他又继续道,“若是不信,你只管将这里所有纸糊的窗格子一个个捅了,若是能看见屋内的事,我便帮你搓一个月的澡!”
心一横,用力深深扣了另一个孔;原本一沾即破的窗纸内仿佛还有一硬物挡住,不得再深入。我索性将窗纸撕开,却见实心木门横竖七七八八的小方格,这些窗纸竟只是因为唬唬我这等‘白痴’级别以为可以偷看的人才贴上。
红绫果真有那么厉害?
不答。
你们与鬼医什么关系?
无语。
墨黎有心病,心魔缠身,肯定没得救了。
你?!
总算开口,若不是我嘴毒流岚怕是要一问三不知的。嘴角一撅,不予理睬。他则是一脸无奈地仰头,片刻后,目光又迷离起来……
见其如视珍宝般抓着腰间的长剑不放,忽然想起自己也是有心病的:也不知请林倚天铸剑‘斩魂’的事进展如何;我在这盘龙洞还要窝囊多久,不得而知。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