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可轻传。
倘若他随意将吐纳术传了出去,就像扔掉白菜那般,旁人怎么看?
必然不会珍惜。
接下来,陆离在这对夫妻耳边低语了几句,又捡起一只树枝,在地上拨弄了两下,见两人点头,随手一挥,画在地上的修炼关窍悉数消失。
“望仙师垂怜!”
当了这么久看客,商人们终于下场,口中时而喊仙师垂怜,时而说要捐出全部家当。
“无缘。”
话落,陆离没有再回应。
而那对夫妻得了示意,没有再犹豫,也不收拾摊子,直接沿着乡间野路,朝与渡口相反的方向行去。
黄白之物不缺,又得了吐纳之术,不说与彭祖争寿,做个长命百岁的富家员外郎,应该不成问题。
“各位想去哪里?”
陆离没有开口。
见客商望着阿山夫妇消失的方向,准备起身离开,高谦重新背好黄皮葫芦,笑着劝道:“不如坐下等一等,吾等一会儿各显神通,横渡长江天堑,正缺几个见证。”
尽善尽美。
前脚刚传了那对夫妻修行法门,后脚就被人绑架,甚至害了性命,陆离的脸往哪里搁?
因此,用不着他开口,高谦主动留人,邀这些居心不良客商共赴江边。
“好……好……”
为首的客商本就心中有鬼,见自身想法被看穿,也不敢再生异心。
约莫半刻钟后。
鹿腿被三人分食殆尽,酒坛子也早已见底。
“走吧。”
陆离酒足饭饱,心中因故人相逢而欣喜的同时,也腾起一丝期待。
自己究竟该以各种手段渡江?
这两个家伙又当如何?
一旁,高谦、赵峰也在思索。
要知道,此行不只是简简单单渡过天堑那么简单,更是为了验证自身所学,叫故人看看,点评一下。
陡然,压力倍增。
不多时。
一行众人步行至渡口。
牛魔颇为平静地看着滚滚长江,也不催促陆离,它清楚,主人断然不可能叫自己驮负。
“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有流沙河的一点气象了。”
陆离站在渡口处,不禁感慨。
长江自古以来便被称之为天堑,南宋也是凭此,又延续了一百多年国祚。
如今一看,此方世界的长江明显更加壮阔,远远望去,能看到有几块小舢板在沉沉浮浮。
景象颇为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被江涛拍入水底。
然而,若是贴近观看,便知道那些险象频生的小舢板,其实足有三丈高,长达数十丈。
在它面前,泛游秦淮用的画舫算得了什么?来此,一个浪头就可打翻。
“谁先。”
迎着陆离的视线,化身俊秀和尚的赵峰双手合十,沉声道:“我先吧,权当是抛砖引玉。”
“好,吾等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赵峰圆润如玉的脑袋上,突然泛起阵阵佛光。
倘若有佛修在此,一定会破戒惊呼,在典籍之中,这种佛光很不凡,又称摩诃智慧宝华,唯有大智慧、大气运的大德高僧才能修行出此类宝光。
而赵峰分明是个饮酒吃肉的花和尚,言语中也不敬佛陀、经文。
“摩诃般若波罗蜜。”
“这句梵语翻译过来,就是大智慧到彼岸,既然已有人一苇渡江,专美于前,那我便不再重复。”
“以自身佛法凝聚一叶孤舟,横渡长江天堑。”
一苇渡江确实不凡,但也倚仗了外物,而赵峰此举,完完全全依靠自身,且不像【履水】神通那般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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