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p>
出于礼貌，约瑟夫并未出言嘲讽陆离，哪怕他认为这种行为确实过于迂腐了。</p>
“您是从哪里得知我的消息？”</p>
“房东乔尼大叔。”</p>
接着，陆离又模棱两可的补充了一句：“事实上，为了能将东西物归原主，我特意雇了一辆马车，在东伦敦转了许久才找对地方。”</p>
下意识地，约瑟夫想要的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为了租下这套房子，我几乎把全部积蓄用尽，现在可没有多余的钱给你，如果可以，这四本书就当做奖励了。</p>
念及此，这位蹩脚医生越想越觉得可行，因为，他早已看出，陆离并不缺钱。</p>
而且，像个迂腐的老派绅士——</p>
深色衣裤，就差打领结，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腐朽气息，完全不似意气风发的年轻人。</p>
时下，雾都流行豆绿色、橘黄色和粉色手套，搭配深红背带、万花筒式的衬衫装饰扣，衣服上最好还要绣上大丽花、骷髅头、向日葵和芭蕾舞女……</p>
若非经济实力不允许，以及自己那不上不下的尴尬年龄，约瑟夫医生也想追逐一下潮流，买顶颜色闪亮的帽子，再来个造型夸张的手杖。</p>
当然，陆离并不知道这些，更不知道，蹩脚医生把他想成了这样。</p>
“不瞒您说，由于边缘年代过于久远的缘故，这三本医书上错漏之处太多，加上缺页现象严重，除笨重之外，没多少价值了。”</p>
在委婉表达了它们是废弃垃圾的意思之后，约瑟夫又道：“但这本书不同，它承载了太多故事。”</p>
闻言，陆离端起茶几上的牛奶壶，倒了一杯递过去，“愿闻其详。”</p>
看着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意外访客，约瑟夫有些无语，但还是缓缓说道：</p>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p>
“由于负担不起本土高昂的大学费用，以及父亲的工作出现调动，我去了大洋彼岸的亚美利坚，在那里继续求学。”</p>
“出于对医学领域的好奇，以及未来能够获得更好的生活，我报考了哈佛大学。”</p>
“可惜，面试情况不太理想，对于考官提出的问题，我无法给出明确答案，同时，也没有很好的推荐人。”</p>
陆离默默点了点头，表示他正在认真倾听。</p>
而约瑟夫医生也被自身情绪所感染，不再纠结于其它，沉声叙说着往事。</p>
“那段时间格外煎熬，我日夜祈祷，希望哈佛能对我敞开大门，但随着时间推移，希望越来越渺茫。</p>
然而，就在我和家人即将陷入绝望时，邮差敲响了大门，他递来了一封用火漆封装的信件。”</p>
听到这里，陆离心中有些古怪，他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p>
成绩不理想——等待通知书——绝望——邮差上门。</p>
“当时，在父母的催促声中，我从兴奋中清醒过来，用小刀轻轻将火漆刮开，发现里面确实是一封烫金色录取通知书。”</p>
说着，约瑟夫医生摇了摇头，摊手道：“可惜的是，那时高兴得太早了，向我抛出橄榄枝的学校并非哈佛，而是密斯卡托尼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