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碰杯声响起。</p>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p>
自诩精英的女秘书，有种强烈的直觉：两人都觉得自己能从对方身上捞到想要的东西。</p>
叮咚！</p>
毫无预兆的，通讯腕表响了一下。</p>
【神尾小姐：在吗？】</p>
【神尾小姐：他们说火种号失事了……】</p>
纸终究包不住火。</p>
虽然雅美将烦人的记者打发走了，但如今是信息化时代，再加上铺天盖地的媒体宣传。</p>
只要神尾川怜子不是与世隔绝的宅女，迟早会知道这个噩耗。</p>
最关键的是，ATOM俱乐部是上流人士聚集之地，偶尔会出现意外，但对方也肯定与普通上班族不同，消息最为灵通。</p>
夜雨被隔在外面，但街道上的喧器仍传入店内，闭门谢客的俱乐部安静极了，甚至能听到从高空飘来的广告声：</p>
“孤单一人吗？”</p>
“我可以陪你。”</p>
缩在沙发里的神尾小姐怔了怔，哭得更加梨花带雨，在拟化光屏上敲击道：</p>
“别忙了，赶紧回信息。”</p>
紧接着，一道视频通讯邀请发了过来。</p>
深空之中，陆离叹了口气，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p>
他很想接受，但根据谈判结果，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不能说话的死人了，如果意气用事，那将前功尽弃。</p>
人会经历三次死亡。</p>
第一次是断气时，从生物学上死了。</p>
第二次是下葬时，友人来参加葬礼，怀念亡者的一生，标志着他在社会层面死了。</p>
第三次死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亡降临，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他有关。</p>
很遗憾，陆离完成了前两项。</p>
而神尾小姐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他。</p>
“你女朋友？”</p>
罗老板放下酒杯，沉吟了一下，作出了巨大的让步：“你跟那些人不一样，等风声过去，可以低调跟她见面。”</p>
“那我还能叫陆离吗？”</p>
“当然可以！”</p>
“模样与遇难者相似、名字与遇难者重合而已。”</p>
罗老板通情达理道：“我的伙伴，只要你不主动暴露，没人会怀疑，更没人敢怀疑。</p>
从现在起，你是罗氏生物的高级顾问，兼董事会成员，跟那个不幸离世的高中生分属两个世界。”</p>
“嗯。”</p>
陆离点点头。</p>
就这样，通讯提示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透过舷窗，仰头看着星星，随意闲谈着。</p>
“你听说过地球吗？”</p>
“母星，祖先曾经生存的地方，历史底蕴深厚，话说，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p>
“一时兴起。”</p>
“哦。”</p>
地球。</p>
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室女座星系团，本星系群，银河系，猎户臂，古尔德带，本地泡，本星际云，奥尔特云，太阳系第三行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