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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战至终章(2 / 2)

声音异常沉闷,令人不禁联想到将死之人。</p>

陆离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狼狈的男人,他是持枪者们的首领,小男孩约翰尼的父亲,此刻他手持双管猎枪,身上沾满了血污,正瘫倒在地上喘息。</p>

“……”</p>

陆离没有理会这个男人,机警地打量四周,寻找着凯恩的身影。</p>

“我已经不清楚到底是先有那本书,还是先有我们……”</p>

“不。”</p>

陆离偏头扫了男人一眼,语气毫无波澜,就像在陈述一桩事实:“我坚信自己真实存在。”</p>

“现实与虚幻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界限……”</p>

说到这里,陆离顿住了,他突然觉得,没必要跟一个沉沦之人浪费时间,索性朝外面走去。</p>

至于去做什么?</p>

不知道。</p>

“哼哼……”怪笑声从身后传来,手持猎枪的男人缓缓说道:“这已经不是你熟知的现实了。”</p>

突如其来的笑声令陆离觉得这家伙很烦,不耐道:“凯恩给你安排了这么多台词?”</p>

“放弃吧,我可不会变成一个疯子。”</p>

陆离言语笃定,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男人,仿佛他就是萨特·凯恩!</p>

沉闷的笑声再次从男人喉咙中传出。</p>

“那么,看看这里吧。”</p>

他掀开散乱的头发,露出右颊,那地方血肉模糊,伤口有大量尖印,似乎是被小型猛兽咬伤所致。</p>

“这是五岁小孩做的,我的小孩,约翰尼的妹妹,还杀死了自己的妈妈。”</p>

笑容充满绝望。</p>

这个陌生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挪动枪口:“现在,整座小镇只剩下你一个人类了。”</p>

说完,他紧闭眼睛,双手不停地颤抖,似乎在抗拒什么。</p>

陆离冷眼旁观着表演。</p>

直到男人的一根手指搭上了扳机,他就像一个不甘被操控的玩偶,拼命反抗,依旧不得自由。</p>

见状,陆离在第一时间冲了过去,速度快到在空气中留下残影。</p>

砰!</p>

枪火炫目。</p>

猩红的血顺着脖颈往下喷涌。</p>

正常人扣动扳机的速度怎么可能有这么快!</p>

况且,这个陌生男人本能的抗拒死亡,按理说,陆离的阻止本可以成功!</p>

一时间,陆离的心情异常复杂。</p>

就在这时,那颗被鹿弹轰得只剩下一半的脑袋动了,嘴唇翕动:</p>

“抱歉,我只能这么做,他就是这么写的。”</p>

话落,彻底没了动静。</p>

拙劣的把戏!</p>

陆离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转身推开这家陌生酒吧的大门,不去看这个木偶样的男人。</p>

呼……</p>

出门后,陆离立刻吐出一口浊气,他搞不明白,前一刻正在拼死决斗的自己,为何会突然来到小镇之内,还亲眼目睹了一场荒诞表演。</p>

然而,当他吸气时,空气并非预想中的那么清新,反而充满了污浊、血腥。</p>

小镇居民正守在这条街道上,等待客人出现,它们个个手持利斧、铁锤,虎视眈眈。</p>

“既然杀不死凯恩,那就对你们施以仁慈……功德圆满!”</p>

陆离眼中有戾气闪过,像是被逼至悬崖边缘的孤狼。</p>

下一刻,一个预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身旁,给了一击勾拳。</p>

罗夏!</p>

凭空消失的临时搭档!</p>

然而,形势不允许陆离犹豫,他反手压住借用罗夏皮囊的怪物,只听咔吧一声,颈椎骨断裂。</p>

紧接着,抬起从手指处延伸出来的骨刺,抵住心脏位置,利落地刺进去。</p>

直到这具身体彻底瘫软在地上,没了活动的迹象,陆离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其它人。</p>

与此同时。</p>

街道上,那些异化成各种诡异生物的小镇居民,步步逼近。</p>

“他在看着你。”</p>

“他在看你。”</p>

“他在看你……”</p>

怪物们狂热的重复着。</p>

由于萨杜之剑莫名消失,陆离只得展现出本貌,骨刺再度涌出,狼的特征也在开始体现。</p>

片刻之后,一头巨大的黑影发出一声充满野性的嚎叫,迎着怪物群横冲直撞,每一次跃起,都带有墨绿色的血花,这是纯粹的武力,力量碾压一切的战斗。</p>

摧枯拉朽,所向披靡。</p>

短短十数个呼吸的时间,地上便堆起来一座小山,它由以怪物之躯构成:布满吸盘的腕触、长着鱼鳃的头颅、布满鱼鳞的畸形脊背……</p>

最终,仅剩一道身影站立着。</p>

那滴曾经服用过的伪圣血起了作用,陆离游走在失控的边缘,享受着力量碾压一切的畅快感,却又不曾彻底失去理智。</p>

“萨特·凯恩!!”</p>

声音如战鼓一般,在小镇上空回荡。</p>

毫无疑问,这是邀战。</p>

短暂的平静才刚刚到来,陆离就迫不及待地渴望下一次厮杀。</p>

毕竟,伪圣血只能使他在这种状态下不失理智,并非遏制本性。</p>

而狼人天性好战。</p>

“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吗?”</p>

沙哑的声音从天空之上传来。</p>

随后,街道开始碎裂,怪物残肢开始雾化,唯独屹立于此的陆离不曾受到影响。</p>

一场梦魇。</p>

无限接近于真实的噩梦,只要恐惧了、迷茫了,对自身的存在产生质疑,就会堕入沉沦,变成提线木偶。</p>

此时此刻,陆离有所明悟。</p>

随后,扭曲与混乱再临。</p>

教堂内。</p>

保持角力姿态的两人同时动了。</p>

凯恩化作黑雾,拉开了与陆离之间间隔,背过身来,显露出藏在身后的另一副面孔。</p>

女编辑达琳!</p>

她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发出毛骨悚然的怪笑,而头颅以下,是绿色粘液与粉红色血肉的混合物。</p>

在陆离的注视下,达琳用着以前从未示人的阴森腔调,低语道:</p>

【调查专员站在裂口的边缘,凝视着黑洞深渊,那幽暗的世界张着大嘴,他睁大了眼睛】</p>

【黑色深渊中,有无数怪物正在涌出……】</p>

待读至此处,尘封数百年的教堂,涌起阵阵强风。</p>

教堂深处。</p>

一条长长的隧道已经为陆离打开,无数庞大的身影若隐若现。</p>

它们在呢喃。</p>

“人类啊……”</p>

“鲜肉……”</p>

“饥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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