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夫鸿鹄,春北而秋南,而不失其时。”——《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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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近晚,火红的太阳在远处的海面上悬停着。好像随时要落下一样。不过早已经被抛在了身后。姜明默默走向船舷,凭栏远眺。只见茫茫大海,浪涛拍天。群群海鸥,忽高忽低,飞掠海面。引发了他的无限感叹。
突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知道是同船的陈宜中。于是头也没有回的问道:“古人说的鸿鹄之志,指的是不是这种鸟呢?”说着指向在海面上时起时落的海鸥。
“非也,非也。”果然是陈宜中,听到姜明如此的问道。陈宜中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道:“《管子》中道“今夫鸿鹄,春北而秋南,而不失其时。”所以说鸿鹄应该是大雁尔。难道钦差大人想念自己的家乡了?”
姜明落寞的摇摇头,心想道,我的家在那里呢?但是嘴里却说:“陈先生,我不喊你丞相大人,但关于钦差一说,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这是为何?我这丞相一职已有陆大人代替,再称谓已经是名不正言不顺,而钦差大人你则是正式的皇家册封,为何不用呢?”陈宜中有些讶然,但是眼角中却露出了阵阵笑意。特地又把“钦差大人”加重语气说了一遍。
看到了陈宜中那有些调侃的眼神,姜明不由的眼睛里面露出冷意。道:“恐怕此次我不辞而别的琉球一行后,朝廷再也不会承认我这个钦差了吧。”
“不错,我是不辞而别,但是不走又有什么办法呢?胜,则再接再厉,直至力疲。败,则是用不超生,耗尽手中兵力。早行朝做一个散职?这些陈先生都是知道的,为何还要调侃于我。”
其实这些话平时都是心知肚明的,大家都知道,但是谁也不说出来,陈宜中见姜明现在却是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顿时收敛笑容,严肃起来。
“那我以后该怎么相呼呢?”问道。
听到陈宜中问。姜明也是颇感为难。他对这个时代还是不太熟悉。考虑了一会。怅然道:“对外还是称呼我为钦差吧。这样也可以让将士们多一些希望。至于私下。既称呼您为先生。自然是以晚辈之礼。至于先生怎么称呼我都行。”
见姜明又把事情推给自己。陈宜中当下也不再纠缠。笑道:“那么老朽就斗胆称呼你为姜公子如何?”不待其反应过来。又问道:“此次扬帆远去琉球。千里之遥。下一步该如何图之?”
“不知道。”姜明想了一下。又道:“我真地不知道。”
陈宜中一时无语中。突然想起侯强所率领地那只水军。他对这支训练刻苦。治军严整地乡军很感兴趣。特别是从这支军队中看到了一个新地侯强。他真地想不透。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地反差。原来地默默无名。到现在地独挡一面。
陈宜中从侯强身上看到许多禁军将军不曾具备地好品格。他不喜张扬。不屑逢迎。更没有奢侈糜烂地生活作风。他只是身先士卒地扎扎实实干。他想:像侯强这样地人。是真正不怕死地将军。为什么我和张世杰以前都没有看明白他。而张世杰还让一个武将做了广州知府?
边想边趁着落日地余晖看了一下周围地海面。夕阳只剩下半张脸在海地边际摇曳着。大小上千艘船有条不紊地排着整齐地队伍正在向东前进。一只杂乱无章地队伍就这样被侯强轻易地整理好了。这种能力放到哪里也是一个将才啊。为什么我们都没有看到呢?
正在思想间,突然听见姜明在一旁说道:“天色晚了,先生回去休息吧,路还很长,我已经吩咐下去,一路上大家好好休息,到了琉球找到文壁大人在集he众人,商议对策,毕竟此事不是我们二人能说了算的。”
陈宜中点点头,刚要回去,却见姜明仍旧在那里站着,不由的问道:“你怎么不去进舱内休息呢?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睡不着,”姜明摇摇头说道:“每当我想起这次战死的将士,我都会难受,此次冒然进袭丽江浦,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