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率军而进的是元右丞相塔出。
塔出,蒙古札刺儿氏。父札刺台,曾奉旨伐高丽,破高丽数城,举国遁入海岛。己未正月,高丽計穷,遂內附,札刺台之功居多。塔出以勋臣子,忽必烈在江西隆兴(今南昌)设行中书省为进讨文天祥时,拜塔出为右丞,麦术丁为左丞,李恒等为参知政事。
塔出对第一次的进攻所付出的伤亡代价感到十分愤怒,但为了减少伤亡,他匆匆地收了兵。心里想着,这群狡猾的汉人,趁我不在去讨伐文天祥的时候,来攻打我们防备空虚的广州,现在又摆出这样的架势来拖延我们的攻击,统统都应该杀掉。
但是这个时间天色已晚,只能恨恨的守兵回营。
姜明等城头上观察的将士都明白,虽然暂时打退了敌人的第一天的进攻,但是更艰苦的还在后面。元军这次是远道而来,疲惫之师还那么凶猛。以后的情况也许会更糟糕。估计以后等来的是敌人更多、更频繁、更猛烈的进攻。
为了打败敌人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以后每一次的进攻,成功的把蒙古骑兵的主力牢牢的拖在城下,自己这一方还需要做更多的准备工作。当天深夜里,他就派郑虎臣下去组织士兵带百姓悄悄出城增挖壕堑,并在壕堑里埋下竹签、蒺藜之类,好让敌人丢下更多的尸首。然后把白天消耗的箭支再收回来,以备今后使用。
其实姜明心里十分的紧张,虽然据他知道的历史,就算这次元军把广州夺回去重新占领,在不久也会让出来,没有什么包袱。
但是他紧张的不是这次攻防之战,而是结果。
这次他留在广州不过是拖住塔出这个元军在南方最大的官员,尽量的打击他,引那西夏王族后裔之李恒来援救塔出,才能为文天祥等人赢得喘息的时间,然后以文天祥的号召力,引人再来支援广州。这样一来,就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守好广州。
而此刻的文天祥,在做什么呢?
汀州城里的一座大宅院里,文天祥默然无声地在桌边坐着,桌上的纸墨上罩着一圈红黄色的灯影。
文天祥是在等着一个消息。一件十分紧急地事。正等着杜浒带回确切地信息。
听过了太多地坏消息。现在他只愿现在尚幼地皇帝能快些长大。那样大宋地中兴才有希望。然而。不顺地事又太多了。事情常常出在“人心大变”这四个字上。
“叛逆者太多。人心难测呀!”文天祥心里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
文天祥正是在朝廷风声鹤唳地南逃地时候。在江西境内。一举收复了石城北面地宁都、赣州东面地雩都(今于都县)。于是声威大振。义士刘洙、萧明哲、陈子敬等分别起兵来投奔。正当文天祥想趁机收复赣州地时候。随着兴化地失落。南剑州地投降。弄得整个福建人心浮动不安。一些卖国求荣地人。都在悄悄思谋如何献城投降。
“不久前才遇上了一个拱手献出南剑州地王积翁。而今又要出一个黄去疾不成?”文天祥使劲地摇了摇头。努力地不去想这件事情。
这时夏仲走进来弯腰道:“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故人。问他也不说自己地姓名。只说是福州林秀才。说老爷听到这个就知道他是谁了。”
“呵呵,是林秀才啊,那我倒是要亲自去迎接一下。”文天祥笑道。
夏仲小心的问道:“老爷,此人是谁,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文天祥笑道:“此人姓林名元龙,曾因长相与我相似而被元军抓住,正巧我也在附近,算是他替我挡了这一灾,也算我的救命恩人吧。”
“此人很有意思,颇有些才干。”文天祥说着眼睛还满溢着笑意。好久没有见主人这么高兴了,在路上夏仲忙接着问:“那他不是被抓住了吗?何以会与老爷认识呢?”
还没有等文天祥回答,门口就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我被当成了你家文大人,被带到京口,经那里的见过文大人的元蛮辨验,认定我不是文大人,所以又放了回来了。后来听说文大人去了福建,特地去拜访了你家大人一次,要求报恩去了。”
转眼见那林元龙从门口进来,笑着抱拳行礼道:“学生参见文大人。”
“呵呵,客气了,真的是恩人到了!”文天祥也打趣道。
“学生实在胡言了,还请大人恕罪。”虽然嘴里说着恕罪,但是一点也看不出认错的样子,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林秀才怎么有空上我这里来呢?”文天祥开门见山的问。“听说现在你是陆签书府里的人了,难道君实兄找我有什么事?”
还没有等林元龙回答,就听见窗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是杜浒回来了。总算回来了。但从那脚步的混乱和沉重,文天祥明白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片刻间,剽悍的杜浒气急败坏地闯进屋里来。他双手抱拳,朝文天祥拱了拱,算是施了礼。劈头就骂骂咧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