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隐藏在墙体中的摄像头，依旧在忠实工作着，只是传回去的画面，成了一片雪花。谷</p>
对于前任宿主的遭遇，“易莱哲”面无表情。</p>
没错，此时的易莱哲，已然被宁修远剥夺了命格。</p>
那句“你是超凡者吗”疑问，自然是保险之举！</p>
他可不想重蹈皮科尔覆辙。（第136章，第一次命格剥夺。）</p>
在问出这句话时，他就交易了那刹那间的念头，确定了易莱哲的“无害”。</p>
之所以更换命格，说来话长。</p>
原来，完成梦中梦情报拷问任务之后，宁修远并没有离开吉尔伯特。</p>
因为他身上还有在机械亡灵神国传播瘟疫的交易。</p>
他和瘟疫之神哈斯陶吕克的交易虽无时间限制，但他不得不承认哈斯陶吕克开出的条件确实十分诱人。</p>
或者说，以他和旧日支配者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所有交易皆有深意。</p>
他认为，奈德哈半神围猎阿图隆之举，必然已经被瘟疫之神哈斯陶吕克知晓。</p>
故而趁此机会，让他散播瘟疫。</p>
然而当宁修远开始尝试散播瘟疫之时，不得不长长叹了一口气。</p>
——旧日的交易，果然不是好完成的。</p>
他掌握的所有病毒，仅对碳基生物有效，面对硅基生物不朽者，顿时成了海底捞针，无从下手。</p>
不巧，他窃取命格的工人，已然获得不朽者资格，即将进入墓穴，机械飞升。</p>
宁修远可不敢去墓穴更换躯体！</p>
因此不得不找个由头，故意露财，毁尸灭迹。</p>
至于为什么窃取易莱哲命格？</p>
既是临时起意，也是想研究一下不朽者。</p>
……</p>
……</p>
回到西城区临时住所，以旧日视野确定隔墙无耳之后，宁修远随即对这具身体展开研究。</p>
“骨骼应该是泡沫金属，但硬度完全超过钢铁！”</p>
“两只电子眼功能竟然不一样……变焦、红外线……这是超声波定位？”</p>
“皮肤类似硅脂，没有任何触觉！不，不对，掌心有触觉，唔，舌头也有味觉！”</p>
“整体力量是普通人的五六倍，反应敏捷最多两倍。”</p>
“颅骨里……这是……立体芯片？”</p>
“下面竟然没感觉？没道理啊，舌头都有……艹，是个狠人！！！”</p>
“这就是不朽者吗？”</p>
“皈依者免费触手可得的东西，不朽者却需要成倍代价才能换取，好一套资本压榨手段！”</p>
宁修远逐项检查着，脸色忽明忽暗，眉头逐渐蹙起。</p>
他不是惊讶于机械亡灵神国将不朽者每一个感官都拆解卖钱；</p>
而是严肃于任务之艰！</p>
他原本以为不朽者应该是生物技术和机械技术的结合。</p>
仅仅是大脑背叛了肢体！</p>
但现在他才惊愕发现：</p>
这岂止是大脑背叛了肢体？这分明是意识背叛了大脑，乃至灵魂！！！</p>
“这么说来，机械亡灵神国类似阿图隆高层，绝对不是不朽者，而是超凡者。”</p>
“难怪阿图隆会迷恋风韵馆这种地方？”</p>
宁修远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清了很多东西。</p>
在他踏入超凡之路时，他便深知“本我”的重要性。</p>
放弃肉身、大脑、乃至灵魂的不朽者，根本没有资格成为超凡者。</p>
因为他们失去了容纳超凡特性的容器。</p>
他们即便强行服用超凡特性，也最多将部分身体改造成超凡物品。</p>
身体累叠再多超凡物品，也终究是超凡物品。</p>
“麻烦了！”</p>
在震惊中，宁修远眉头紧锁起来。</p>
难怪瘟疫之神哈斯陶吕克会盯上机械亡灵之神？</p>
这恐怕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超凡仪式！</p>
而是防止机械亡灵之神壮大。</p>
这是要将潜在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p>
话又说回来，完全机械化的不朽者，还怎么传播瘟疫？</p>
释放纳米机器人，通过指数级复制分裂，吞噬掉这些不朽者？</p>
曾经看过的科幻狂想，从宁修远脑海中一闪而过。</p>
以地球JJH的能力，或许可以制造而出；</p>
JJH用来传递货物，却被他截留的蓝钥匙中，暗藏凯尔特女巫们崇拜的丰饶神·三柱神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无所不允的翠绿圣母，理论上也能回应他的祈求，创造这种纳米虫。</p>
但蟾之神撒托古亚说过，接受祂的任何赏赐都会带来灾殃。</p>
对了，蟾之神撒托古亚说不定，也能空想出这种纳米虫。</p>
除此以外，他从一些魔典卷邪中，也知道一些会响应信徒祈求的神灵，能不能制造纳米虫，就不得而知了。</p>
“不，不对！即便我能制造出这些纳米虫，这恐怕也不属于病毒瘟疫范畴！就怕瘟疫之神哈斯陶吕克不认啊？”</p>
“唔，以哈斯陶吕克的力量，制造出吞噬金属的病毒，应该并不难！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与我做交易？”</p>
“嗞——”</p>
猛然想到这一点的宁修远，头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p>
这一刻，他才恼火发现，瘟疫之神哈斯陶吕克看似简单的交易，到底有多难！</p>
“早知道就不答应了！”</p>
宁修远嘬着牙花，叹了一口气……不答应，下场恐怕更惨！</p>
“计算机病毒算不算疾病瘟疫范畴？”</p>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计算机病毒之于不朽者，完全可以算是一种意识病毒，同样具备瘟疫所具备的所有特性，可复制、高感染、具有大范围破坏力！”</p>
宁修远眯起了眼睛。</p>
思绪流转间，他起身离开临时住所。</p>
从黎明神教收集而来的情报来看，机械亡灵教会对于皈依者的监管，还是比较宽松的。</p>
或者说，机械亡灵教会并不害怕异端渗入。</p>
在拆骨剥皮，抽取灵魂的机械飞升环节，便足以令所有异端暴露在聚光灯下。</p>
只要墓穴不失，即城市不失。</p>
工业带来的生产力，以及不朽者的悠久寿命，令机械亡灵神国根本不缺劳动力。</p>
正是这样的大环境，令西城区显得格外贫穷而狼藉。</p>
也为疾病的传播，孕育了温床。</p>
宁修远穿行于漆黑巷道间，蓦然在某个死胡同里停下脚步。</p>
“咳咳……”</p>
一名正在昏睡的流浪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咳嗽中传出。</p>
“如果这就是祢的承诺，我想可以杀死了祢了！”</p>
流浪汉嘶哑诉说着。</p>
原来，就在刚刚，一路行来的宁修远，在周围巷子中散播了一场瘟疫。</p>
“计算机病毒算不算瘟疫？”宁修远直截了当问道。</p>
“不愧是我的门徒，你具有成为瘟疫君主的潜力！”流浪汉吃吃笑了起来。</p>
“为什么找我？这对别人来说很难，对于无所不在的祢来说，这偌大宇宙中应该可以满足祢的需求。”宁修远沉声问道。</p>
据他所知，他在大冰山伊基尔斯遇到的月兽，就是一支掌握星际科技的文明。</p>
瘟疫之神哈斯陶吕克完全可以驱使月兽制造计算机病毒，放大其感染力，以及攻击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