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清左右瞧瞧,见没有食客注意这边,用力握住,抠了抠掌心,偏头小声道:“真的吗?我不信。”
“不信拉倒,哼……”
“好好好,我信,不过搭伙过日子这种事,时间长了总归会吵吵闹闹。”
栗子香眨眨眼,挪动屁股坐近些,认真道:“那咱俩做个约定。”
“什么?”
“就是……不管以后有什么吵闹,都不可以上升到分开的地步。”
牧长清忍不住嘴角轻扬,从鼻腔里挤出个“嗯”,轻轻点头,手指在她掌心来回滑动,像是在写字。
片刻,栗子香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笑意盈盈。
这个大男人表达感情总是这么委婉,连“我喜欢你”这几个字都要靠写,小声点又不会被听到。
顿了顿,栗子香将手移到他的大腿上,舔舔唇角:“小哥哥,你身材不错哦,蛮结实的嘛~”
“你要干嘛?大庭广众呢……”
“没事啦,我下了障眼禁制——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牧长清感觉气氛有点怪,眼睛东张西望,又重新看向栗子香,好奇道:“懂什么啊?”
“你想懂,我在北冰城的房里有些好看的~”
“好看的?是新戏剧喔?”
“什么新戏剧,比戏剧还刺激,还可以教你……流鼻血哦……”
牧长清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看看手,面色诡异道:“流鼻血?”
栗子香忙不迭点头,起身拽他:“哎呀,来啦,把马宏元送回去,我们今天在北冰城庭院里休息一晚~”
“哎,酒,酒还没喝完,别浪费了。”
“打包带走就是啦。”
扛上喝得烂醉如泥的马宏元来到包子铺,他那“恶”婆娘已经站在门口,双手插腰,一脸怒气左顾右盼。
说起来,她样貌并不差,更不是那种膀大腰圆的形象,相反挺瘦的,个头和年龄也跟栗子香差不多。
也不知道这样的身子里怎么藏着那么大脾气。
牧长清还算了解她,想都不用想,她这会儿肯定在蓄力,等见到马宏元的瞬间应该就是爆气的时候。
然而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本来确实要爆气的,可看到马宏元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却忽然憋了回去。
稍稍沉默,上前接过自己丈夫,点点头:“谢谢。”
“没事,宏元他……好像有什么别的心事。”牧长清迟疑道。
“我知道。”
“啊?”
“你开始修仙了?”
她撇过话题。
闻言,牧长清侧身一步,露出身后提着菜篮子的栗子香,将篮子接过,递给她,再介绍道:“是的,这位就是我的师父,凉月仙子。”
“凉月仙子……挺好,之前赶你走……”
“我忘了。”
牧长清轻笑,顿了顿,转身便走,“我和师父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探望你们。”
“好,慢走。”
对话快而简单。
等师徒俩消失在街角,她看了看怀里的马宏元,轻叹一声,小心扶住并回到屋内。
而另一边,栗子香正好奇地看着牧长清:“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
“那天她如此决绝要赶你走。”
“那不是很正常?”
牧长清笑了笑,停下脚步,抬头望天。
天边夕阳渐下,一天又要结束了。
他眯眼仔细看着,面色莫名柔和,安静片刻后低头认真道:“人要知足,她其实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家里住着一个人类,你想想她要承受隔壁邻居多大的压力?所以我不能因为她赶我走,就忽视了之前一整年在她家白吃白喝。”
“唔……”栗子香若有所思。
夕阳之下,牧长清一席白衣气质傲然,形象高大无比,看得小白狐两眼直冒星星。
“我一直认为,我辈修士当怀一颗感恩之心,切不可忘恩负……草——谁丢的鸡蛋?!”
不远处小巷子里,几个小孩儿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