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广东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早,跟林枫新找来的人交接了手上的工作,左右无事,付小药索性便拉着文雯一道到了广州,打算将广东几个玉器市场逛一遍,顺便了解行情。()
临行之前自然要跟易水打个招呼,得到易水同意为几天后的平洲公盘当担保人的承诺后,两人这才踏上了广州之行。
前前后后花了三天时间将广东的四个玉器市场都逛了一遍,付小药此刻对翡翠的市场价格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净货,毛料,加工地,成品挑选,各种风俗习惯,谈买卖的方式,不一而足……
最后一站自然是平洲,每年到公盘这个时候宾馆便是拥挤不堪,还好付小药没有到了时间才过来,否则还真是一床难求。
穿过鳞次栉比的翡翠商铺和人头攒动的玉器大楼,再往里走,只见一排空旷而略显荒凉的大院静静的矗立在那里,而这就是蜚声中外的翡翠毛料交易场所了。
金固、恒盛、宝玉、盈江、凯亨……各大公司的标场一字排开,不定期召开的翡翠公盘吸引着数以千计的国内外翡翠商人前来交易。
易水恰好和付小药住在同一个宾馆,昨夜联络好了以后,一早便同到标场和步谨见面,得到两个人的担保,花了九百块办了张会员证,再上交三万块的保证金,这才算是将事情办好了,至于文雯,一个会员可以带两名随行人员,倒是不用愁。
还没进门就瞧见拥挤的人潮,果然如同步谨所说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最多。
步谨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边顺着人潮往里走,一边笑道,“这次公盘还有点儿波折,差点儿就开不成了,成色不比上次的好,拦标价倒是高了不少,老缅卯足了劲准备大捞一把!平洲玉器协会一看,这也太离谱了呀。昨天早上7点,召集全部会员开会,梁会长出面和缅方商议,在现有价格基础上价格下浮80%,否则中方停止向缅方采购翡翠原石,老缅吓坏了,恨不得把翡翠原石白送给咱们。”
听见步谨讲,付小药满脸认真,在这儿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不入一行,不知道其中门道有多深,多听多看总是没错的。
付小药来之前已经将功课做的十足,知道所谓拦标价格,便是缅甸商人为了防止有人低价拍走毛料,而确定的一个拦标价格,就是货主的投标价,低于这个价格就会被缅甸商人重新买回去,若是有人继续想买,还可以找缅甸商人再谈。
易水闻言呵呵的笑了起来,“老缅也真是,每次都玩这一招。”
步谨笑,“可不是,要真逼急了咱们,就算一年两年不入手货,大不了就把国内的价格抬的高点儿,缅甸百分之九十的翡翠都是在咱们的地方卖的,不知道多少矿主要跳楼。”
进了会场,要稍微显得宽松一些,露天摆放着一堆堆切开的毛料,易水在一边介绍道,“外面的东西普通,屋子里的货要好一些。多看,少买,多问。”最后一句是叮嘱。
付小药闻言点点头,顺着易水的手望过去,那屋子几乎是人贴着人的往屋子里挤,文雯就低呼出来,“这么多人!”
与文雯注意到的人多不同,付小药注意到的却是摆在院子里的地上,各式各样的出了色的原石。
这还是付小药第一次知道原石原来会这么的——怎么说呢,丰富多彩!
不得不说,她之前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擦出来的翡翠质量都非常高,而不是像现在这种情况,色彩混乱的,裂缝多多的,还有上面布满砂眼的,还有许多的癣的,就像是一个大课堂,付小药只觉得眼界一下子开阔了不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出色的原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种情况的原石。
步谨在一边指着一间屋子介绍,“看好了毛料,就在单子上填好毛料的号码以及投标价格到那间屋子里投进相应的箱子。至于底价,最好别看,老缅狡猾的很,知道人觉得价格高的石头抢的人多,因此故意把价格标的高高的,为这流标的也不少,有些却是物有所值。如今咱们买这些,都是看着石头来,底价按照自己的心理价位填就好。三天后开标,中不中就只有看有没有人比你的眼光更好,更有气魄了。”
一见这个场景,付小药便明白为什么易水还要天远地远的往云南跑了,腾冲是全赌的毛料,价格不知道比这半赌的便宜上多少,公盘的货色虽然明朗,这价格却是天差地别。即便有些全赌的,品相也差的可怜。
易水在一边叮嘱,“标场里的毛料,估价非常重要,一般都是根据能下多少物件来估算价格的,这里的毛料切垮的比例比原石不知道低了多少,不过,若是估高了价格,即便中标也是亏本的买卖。”
付小药点点头,知道玉器协会有规定,若是拍下来中标了不买,一辈子都别想再进这个标场了。
这种明料考验的就是眼光和经验了,开了窗出了色,里面料子的大小有经验的人仔细观察一下就能得出个大概,至于成色却是已经明了,付小药的机会不会很多。
付小药倒也不泄气,只跟着两人在人潮中挤过去,趁着这个机会鉴定一下近来的所学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