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匡俊毅的惨状,孟浩心如铁石,没有一点怜悯与不忍。
反而他老爸临死前狂呕鲜血的情形,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令他心中更增恨意。
匡宏伟就坐在匡俊毅的病床跟前,他的身体状况比匡俊毅略好些,还没到一口一口吐血的时候,但也同样面色灰白精神萎靡。
至于匡宏伟的妻子,并没有出现在这间卧室里。
看来匡宏伟也很清楚,那女人不仅嘴巴恶毒,而且是个搅屎棍,如果有她在场,孟浩更不可能放过他匡家父子。
看见孟浩走进房门,匡宏伟眼中划过一丝恨毒之意。
但很快地,他就收起了这点仇恨,脸上露出乞怜之态,“扑嗵”一声,直接从椅子上滑落,跪在了孟浩脚下。
“小浩,求求你,饶了我们吧,起码饶了俊逸的性命,他跟你可是亲如兄弟的呀!”
他直接唤出“小浩”二字,但听在孟浩耳朵里,却一阵作呕。
“亲如兄弟,你还敢说亲如兄弟?我爸跟你亲如兄弟,结果你毒害我爸性命,谋夺我孟家财产!匡俊毅跟我亲如兄弟,却在你害死我爸的时候,撺掇祁旻打断我腿!好一个亲如兄弟,你不觉得这几个字从你父子嘴里说出来,是何等的滑稽么?”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的错!只求你饶了我儿性命吧,瞧他这个样子,我真的……真的是心如刀割呀!”
“是,你心如刀割!可是在两年前,我看着我爸狂呕鲜血,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我所尝过的滋味,你今天也来尝上一尝,请问匡叔,滋味如何?”
匡宏伟趴伏在地,一边痛哭,一边叩头不止。
孟浩回过头来,看看杨树全的脸色。
“杨叔你觉得,我该不该饶他父子?”
他这一问,引得匡宏伟赶忙又给杨树全连叩响头,一边哭道:“树全,让小浩饶了我父子,好歹我们也是结义兄弟!”
“结义兄弟!”
杨树全一阵心如刀割,两眼再次放射出仇恨的光芒,“你不提结义兄弟,我还有几分怜悯之情,你提结义兄弟,我更恨不得亲手杀你!你可知宗强当时死得是有多凄惨?你可知他眼看着你的恶毒背叛,心里是有多愤怒?还有这两年,我生不如死,你可曾想过我是你的结义兄弟?今天你谈结义兄弟,实实地让我倍觉恶心!”
匡宏伟哑口无言,只能伏地恸哭不止。
却听一声轻唤:“小浩,杨哥!”
孟浩跟杨树全同时回头,看见匡俊峰扶着他姑、也就是匡宏伟的妹妹匡红翎走了进来。
“小浩,杨哥,我匡红翎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情,还求你们看在当初我曾护着你们俩,不让匡宏伟斩草除根的份上,饶了他们父子吧,我求你们了!”
她一边说,一边哭,一边也跪在了地上。
匡俊峰赶忙一同跪下。
杨树全想要伸手将匡红翎扶起身来,孟浩却将杨树全一把拉住,一张脸始终冰凉冷漠古井无波。
“是,翎姑从来没有害我之心,在匡俊毅撺掇祁旻打断我腿之后,也是翎姑协助我姨将我送去医院!所以这次回来,我也没有斩草除根,好歹给匡家留下了匡俊飞这条后代根!”
“……当年我孟家垮掉,匡俊飞可是在第一时间跑去对我极尽羞辱,这次我回来,他更是一而再地对我谩骂侮辱,若非看着翎姑的面子,我岂能让他活着?”
“翎姑今日求我饶过匡宏伟跟匡俊毅,那我问问翎姑,当年匡宏伟毒害我爸,谋夺我孟家财产的时候,翎姑可曾阻拦过?”
“我阻拦过,可我拦不住啊!”
“是,翎姑拦不住,但翎姑并没有因为拦不住,就采取措施与匡宏伟硬抗,反而最终还是默认了匡宏伟的恶行。当然了,翎姑是个女人,遇到这种大事很难挺身而出站到自家兄长的对立面,这一点我不怪翎姑,可是同样的,当年翎姑没能拦住匡宏伟毒害我孟家,那今天翎姑也拦不住我报仇雪恨!”
“小浩,我二哥匡宏英已经死了,你还不能解气么?就饶了我大哥跟我侄儿吧!”
匡红翎哭倒在地上。
孟浩冷冰冰地转身要走,匡宏伟突又尖声叫道:“小浩,你饶了我父子,我把孟家产业全都还给你……不不不,我把如今的匡氏企业改成孟氏企业,完完整整地全部交给你,我自个儿啥也不留,只求你饶了我父子性命吧!”
孟浩站住脚,却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