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点头，说道：“的确如此，西凉军主将残暴成性，完全未曾体恤民力。绝不曾设想过，十余万百姓，分散开之后会在短短一月半旬时间内几近死绝。最近西凉军士卒皆忙于在南岸搜罗百姓充实营地人力，所以大河沿岸，凿冰进度每日皆在迟滞。”</p>
“此时大军佯装要从荥阳渡河，进攻荥阳境内汉室最大治粮仓敖仓。西凉军人力捉襟见肘，即便知道不妥，亦必须将其他地方人力抽调往荥阳，集中凿开冰层，以防大军强渡。”</p>
“而中郎将张辽则率领两支精锐禁军，绕路到河南最东侧原武县暗渡大河。以如今天气而言，只要原武县三天不凿冰，冰层即可深达数尺，大军渡过安稳无恙！”</p>
这一点张瑞赞同，长津湖的冰面上甚至能跑美军坦克。在冰河时期，三天足以冰冻出一条允许士卒通过的道路。</p>
于是张瑞起身，说道：“李傕、郭汜残忍暴戾，流虐百姓，致生灵涂地，民生涂炭，此辈当受天诛。诸将士，渡河之后，为孤尽灭其九族！”</p>
所有将校瞬间起身，整齐的以拳捶胸，豪气干云的大吼道：“必为太尉诛杀此暴孽之獠！”</p>
“出战！”</p>
“诺！”</p>
随着军令下达，三万余身穿冬袍、甲胄的士卒开始于河岸列阵，三万大军列阵长达二十里，从北岸开始向南逐步推进。</p>
刘备在夷陵之战，以五万人联营数百里。而关西大军却将这三万大军密集部署在二十余里的面积内，阵型显得十分厚实。</p>
一排一排士卒鳞次栉比，连绵不绝，甲光曜日，旌旗遮天。</p>
不用任何人多说，南岸所有西凉军都知晓，河内大军打算在荥阳方向试探过河了。</p>
郭汜亲自率兵抵达岸边，抓来正在岸边监督的校尉，问道：“冰层可尽皆凿碎？”</p>
校尉不敢直面郭汜，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已经尽力去凿，不确保有些地方是否已被冻实。”</p>
郭汜大怒，举起马鞭就向校尉身上抽去，骂道：“汝敢玩忽职守？若有区域未被冻实，关西大军冲过来，吾等所有人都有性命之忧！”</p>
校尉被抽的惨叫连连，冤枉不已的回道：“将军，将军饶命。非是某玩忽职守，实在是无人可用。一名百姓要负责凿开数丈长度之冰层，又无趁手工具。百姓手指、脚趾都被冻掉，效率一天比一天低。”</p>
“啊！气煞某也，即刻去其他营地征调贱民过来凿冰！”</p>
安排好凿冰之事，郭汜一抬头望向远方，心脏差点从嗓子里蹦出来。</p>
对岸的关西大军已经踏过大河冰面绝大部分区域，距离南岸不足三十步。只有前方是肉眼可见的一层薄薄碎冰。</p>
显然这一点，指挥作战的段文也没有预料到。</p>
西凉军人力已经如此捉襟见肘了?居然仅凿碎了岸边三十步距离的冰层。</p>
但既然已经推进到了这一步，段文再不客气，立即下令道：“全军架弓弩。”</p>
激昂的军乐响起，前线方阵立即开始列阵，重整队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