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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零零地掌声想起,第一密探拍着手为成功混入城里的某人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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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下士兵口里的棉花,第一密探蹲下笑着问他:
“你们知道一个猎户一年能赚多少钱吗?而一匹跑得过军马的良种市场值多少?”
随后陪同布兰登少校进来的警长和男爵先生终于弄清了是怎么回事。
“猎户是假扮的?他真回来了?”
“警长先生,让你手下的外行们都到外边去等着,别再破坏现场了。”
一行人给医生和士兵松绑,有人忙着记录王国第一要犯的袭击过程,第一密探听着,搓着胡须站在房间里。
“我只是等着受伤的‘猎户’醒过来做记录,瞌睡了一下,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士兵交代着。
道尔没了性质,注意力集中在屋里件件物品上,脑袋飞速地运转着,随后问手腕勒得发紫的医生。
“你的行医证明、行诊服、药箱都还在家里吗?”
惊魂未定的大夫慌忙四处寻找,都不见了。
傍晚六时,港口区警卫传来的消息,确实有个自称罗德的医生,到港口区出诊了,之后再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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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范围又缩小了不是吗?”
表演者离港口又近了一步,同时也离陷阱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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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他就是蒲包港口区众多民众中的一个,他却可能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把他驱赶进了笼子。”
“封锁港口区以及灰色海岸周边沿岸,从今天起哪怕是一只鸟,也得蜕光了羽毛离开港口区。”
“封闭一切信息传递手段,把该死的鸽子给我都收回笼子里。”
“任何情报都由人力传达,从今以后最小形动单位由3人以上组成,信息传递前必须确定接头口令。”
“让我们和逃犯玩一次摸黑的游戏,比比耐心。”
那天第一密探下达了诸多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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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庞鹫假扮到罗德进了港口区,混进人群,或许之后又变成了什么人,总之沉寂了下来。到了第二天晚上,仍然没有任何消息。除非把半城的人口过滤一遍,不然想从人海中分辨出一个变装高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出城的关卡很严,所有驶向外海的船只都已经停运,码头已经封了,逃犯究竟有什么打算?
追踪者坐在码头上静静地思考着,听着夜潮筛选万千沙石。
第一密探对自己说:“无论走多少弯路,他最终要的只是一张船票,只是那一张逃脱升天的船票,我绝对不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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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上,滞留码头多天的人们封堵了政厅大门,渔民要求出海捕鱼,商人要做生意,威北的粮食物资也在港口挤压,法罗尔男爵面队空前的压力。公爵的三天的时限近在眼前,法罗尔再也坐不住了,不得不找到第一密探商量。
“署长先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人没抓到,蒲包就先垮掉了。”
道尔搓着胡须,依旧沉稳:“急什么,还有一天呢。”
“可是人还没抓到……”
“小型渔船没有跨洋能力,让他们出海捕鱼吧,所有海警沿海岸线布防,不必在意。但是去往海外的船客,不能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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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四天早上,公爵规定的日期已经过了,布兰登的人手在码头埋伏了4天,逃犯没有露面,封城封港意味着外来的消息进不来,里边的信息也出不去,尤其要去往海外的客人中还有几位省内的权贵,诸方面的压力让法罗尔难以承受,当法罗尔决定要和密探先生好好谈谈的时候,道尔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他说——
“全部船只放行。”
于是蒲包港口最严厉的一次船客审查开始了,任何人都不例外,水手、商人和爵爷,大批滞留的登船者,所有人都可能是目标,士兵们的行为很粗鲁,翻箱子,查证件,更有几位爵爷因为觉得自己和亲属遭到了不礼貌待遇而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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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载满旅客的四艘大船迎着朝晖升起了风帆,准备出航。
全部旅客都验明身份,没有逃犯的影子。
法罗尔男爵渐渐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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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范围又缩小了,看着这四艘船,你觉得他在哪只船里?”
放下望远镜的道尔露出让人厌恶的笑容对法罗尔男爵说着,自信的让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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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船的炮声刚刚响起。
水手们来不及起锚,布兰登的部队冲上码头,包围舰船,再一次冻结了四艘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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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没上船,现在呢?”
旅客们不满地叫骂声中,第一密探笑望着审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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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6时22分,第一艘船审查完毕,目标不在……
法罗尔拿着手杖的臂膀在颤抖,一名认为自己被侮辱船客——退役军官,声称要找他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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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6时27分,第二艘船审查完毕,目标不在……
男爵觉得有些头昏,几名王都权贵的家人声称要向陛下投诉他在地方的跋扈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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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6时33分,第三艘船审查完毕,目标也不在……
男爵擦汗的手帕已经完全湿透,众多商人威胁要撤出蒲包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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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6时35分,第四艘船审查完毕,群情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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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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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着手安排后续的工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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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男爵已经冷静下来了,踉踉跄跄地回了政厅,天是灰色的,和心情一样,他觉得自己的翅膀(爵位)再也保不住了,他得去找那个该死的追踪者理论,这诸多过错不能他一个人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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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你说的做了,全权交给你!”
“却什么都没得到!哪有什么该死的犯人!”
“人都得罪光了,你说怎么办?”
“你还有什么点子?拿出来啊!你还要干什么?”
“你当逃犯是傻子吗?还是他是神仙?”
要不是身手绝对没可能赢过对方,法罗尔肯定会把拳头砸在对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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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密探没有理他,搓着胡子盯着挂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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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罗尔悔不当初的那天中午,船只出发后的第5个小时。
布莱登带着急促的脚步打破了政厅建筑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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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逃犯落网,正在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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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第一密探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得跳上了桌子,把手中的关于第一要犯的档案撕碎,张开双臂扬飞,在飘跩错落地纸屑中跳起了胜利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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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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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船只出发后的二个小时,船只快要进入公海的时候,在道尔事前的授意下——集体返航。
迎接他们的是第三次审查。
而这个时候,第一要犯真的在其中一条船上。这艘船出公海之前遭遇了点小事故,撞翻了一艘小渔船,索性没有伤亡,救援耽搁了一会,而“渔民”在被救之后不久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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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为商人的逃犯和其他旅客一样,并不知道船悄然之间掉了头。当他发觉不对的时候跳海逃逸,终被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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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尔在一票谩骂声中下令全部船只可以出海了,他心情大好,午餐比以往吃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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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审讯结果出来,布兰登慌慌张张地跑来报信——被抓的逃犯自称格兰特,抓到的是逃亡四年的叛国密探,原情报厅的副署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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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伊凡.庞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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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切牛肉的道尔手中的餐刀停在那里,像一尊蜡像一样呆呆地望着报信者。
这时候警长麦克和法罗尔也焦急地找到餐厅来了,原因是码头的仓库里发现一名被打晕的水手,有人抢了他的水手服,而那水手服役的船刚刚已经下令放行了,现在应该已经驶出公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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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密探把刀子竖着扎在牛肉上,用餐巾擦了擦嘴,静静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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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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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密探用刀子一下下地扎着牛肉,一边自语着。
“是什么时候呢。”
“他利用格兰特吸引了我的注意?”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潜入的?”
“我一开始追踪的人应该是对的。”
“两个犯人之间的行程有过交集,误使我锁定了错误的目标?”
“是巧合还是他计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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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渐渐激动,第一密探扬起餐刀远远地掷了出去,带着刀柄的震颤,深深地钉在餐厅正门里,看得众人心寒。
随后道尔疯狂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他不能接受这种失败,这是一种侮辱,是对他骄傲的践踏。他执行任务从未失败过,与伊凡.庞鹫的对决不是单纯的抓捕,是一场赌上自己骄傲的战争,是通往自我满足的必经之路,他输不起。
“是哪艘船?出发多久了?”
“到蔓罗群岛的,这时候已经出公海了。”看着有些落魄的密探,法罗尔小心地回答,深怕刺激到这头野兽。
“有追击的可能性吗?”
法罗尔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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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很久,道尔冷漠地说:“我会对上边呈报追踪目标的错误,抓捕叛国密探也算是一笔功绩,呈报函就由法罗尔先生来写吧,随你喜欢。”
“这不太好吧?您在抓捕中出力最多……”
“我对该死的格兰特不感兴趣!!!!”
密探激动地锤击了一下桌面,再一次情绪失控,餐具随着颤跳了一下,警长和法罗尔急忙后退避让了几步。
“你们听着,我是第一密探,我的任务是目标是伊凡.庞鹫,其他人的死活我不管!只要我没死,他就别想自在,无论他逃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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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忐忑中,追踪者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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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港的多天的蒲包郡码头恢复了以往的秩序,法罗尔一行人为道尔送行,尽管其实他们并不想来。尤其是法罗尔,他还要处理第一密探留下来的诸多烂摊子,虽然抓到了叛国密探,但是折腾成这个样子,功过难说。
登船前第一密探表情淡漠,仍然没从失败的沮丧中恢复过来,大家违心地祝福了几句,显然道尔没听进去。
“法罗尔先生,封港令可以取消了,通信网luo的恢复也请您和布兰登少校不要忘记。这里有信封,上边写了地址,麻烦您明天按地点交给我的下属,会有人和你接头,让他们到蔓罗群岛与我回合。此次向您借用的行程费用已经上报给博湾,不必担忧。”
密探颓然补充道:“你们都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没人真心送道尔,密探这种东西对地方官们来说是即麻烦又恐惧的存在,车队很快驶离了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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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船手续即将开放,审查者搬过椅子讨好地方官都十分畏惧的大人物。
追踪者表情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拿着一张船票看着车队远离。
一直被冷漠和沮丧占据的脸上,嘴角不易察觉地泛起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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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法罗尔男爵的手下送信到道尔指定的城外旧房子,奇怪的是没有什么接头人等待他们,只发现了一名饿得奄奄一息的被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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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法罗尔有心寻死的是,那人自称是——密探追踪者,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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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克劳迪娅和大家,还有这片土地。”
看着地方官们的马车离去,“道尔”在胸前划了个悼念战友的十字,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刚好,压了压略微翘起的胡子,男子提起行李准备登船。忽然间看到码头上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边的是罗德医生吗?”
“道尔”问道。
“哦,道尔先生,我的恩人,您这是要出发了?”罗德大夫也瞧见了他。
“恩。”
看着大夫的药箱和行李,道尔奇怪的问道:“您这是去哪?”
“别提了,博湾来的消息,好像侯爵的女儿还是国王陛下的外甥女来着,貌似是重病在身,召集各地的医生会诊呢。本来前几天就要出发的,因为封港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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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谈了些什么,男子只是机械的应答者。
“重病”之后的字眼,“道尔”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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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船要开了,错过这一班,下一艘就是几天后了。”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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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登船的信号响了一声又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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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提着行李站在登船口失神,身边的审查者请求他快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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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一步是远离追兵和猎犬的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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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后一步继续亡命天涯,睡卧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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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反复告诫自己,一张船票来之不易,管他是真是假,踏出一步自己就自由了,回头才是傻瓜。可脑袋里又有个声音对他说,如果不回去可能后悔终生,错过了今次还会有其他办法的出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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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看一眼,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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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傻了,想把命搭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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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离开可能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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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过誓的,忘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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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看一眼,在告别这片土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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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没用,你吃的苦还不够吗,风餐露宿,与野兽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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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非得见到她,只要能确定她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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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材,她可能根本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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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从情感还是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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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残留到冷酷彻底的过度,拥抱新生与万劫不复的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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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登船板的长度,架起了宿命之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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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的指针秒秒流逝,男子抬头望船,又回头看岸,反复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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