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声!”波维紧了紧手术刀,吓得巴斯德一哆嗦。
“该死,撞得太重了。”一阵头晕,头上的伤口让波维有些难过,拽过药箱,翻出了一瓶药剂,波维打开闻了闻,往身上撒了一些。
“你当过军人?猎狗闻不到你……没用的,你出不了城堡。那堡门十个人也拉不起来……”巴斯德仍在劝说这个亡命徒放弃,在他眼里这个人完全是疯子。
波维面孔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但表情毅然决绝,他拽过巴斯德。
“死在乱枪下也好,被追踪犬的咬断了喉管也行……”握着手术刀的姿势由握改成了扎,波维恶狠狠地继续说道:“但波维.情歌不会像条病狗一样残喘着在地牢里等死。”
也许是被吓怕了,巴斯德愣了半响,没有说话。
体力略有回复后,在兴奋药剂的作用下,波维推开巴斯德,挡住了门口的方向,翻弄着医生的药箱和处置室的物品架,没什么收获。
巴斯德刚起了逃跑的念头,就被波维横了一眼,后者威胁道:“如果你听话,一会让你躺下的是你的红芦花药剂,而不是你的刀子。”
巴斯德咽了一口涂抹,丧气地坐回了处置台上,放弃了打算,看着波维胸前两道狰狞的伤疤,他觉得对方绝对有把握在守卫到达之前让自己断气。
巴斯德也觉得,似乎对方真的不打算杀了自己?
看着自己手里的紫宝石耳钉,巴斯德壮胆问:“你在等什么?”
“体力,麻药,还有里奇,我想他还要过一会才回来。”波维找到了一些药片,看了看纸袋上的说明,大把地扔进嘴里。
“这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又记不起来。”巴斯德举起耳钉说道。
波维恼怒地走上前,一把抢回,然后自己又愣了一会,再把它扔回巴斯德手里。
巴斯德吓了一跳,看波维没什么继续动作,又小心地问道:“你应该天亮前不会醒来的,我知道麻醉剂的效力。”
“当密探时,我种过红芦花,靠近蔓藤的都没有开花,什么也榨取不出来。”
“密探?你嚼了蔓藤?”
“只是枯根。”波维冷冰冰地说道。
而巴斯德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犯了,居然有些兴奋。
“真不错,我一直觉得红芦花是最好的麻醉剂,但是药性太强,很多人受不了……这是个不错的稀释方法。”
“我知道了。”巴斯德恍然大悟。“你吃了不少蔓藤,所以才会低烧不止……”
波维没说话,他得承认巴斯德是个优秀的医生,只可惜在歇斯底这种地方埋没了才华。
“你反复弄伤自己就是为了实验这个?你肯定是疯了!”
波维没理他,把搜罗到的药品摆在一起,拿起那瓶红芦花药剂,对巴斯德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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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奇死得很惨,他在上层干净的班房里补了一觉,回来时看见巴斯德仍在背身工作,刚刚开门进去,“医生”回身用手术刀割断了他的喉管,捂住他的嘴巴,又把利刃穴在了他的胸口上,拧动了半圈。
“医生”很仁慈,整个过程里奇仅仅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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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三层的牢房一共还有六个守卫,已经换过班。
“医生”快步走向北部监牢通向城堡空地的大门。
“医生”在被铁门外的看守发现前止步,返回。
经过顶层刚刚呆过的处置室,走向下面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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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和地下一层的大门前,两个守卫死得也不痛苦。
“医生”提着药箱,压低三角帽走近。
守卫们刚要打招呼,银光闪过,一个就断了气,一个惊愕中还没把枪管举过胸口,颈椎错了位。
“医生”用里奇的钥匙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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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医生巴斯德还在处置室的门后沉睡。
假冒的“大夫”在顶层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里吐了血。
虚弱的身体,剧烈的运动,只能靠药物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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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凌晨,波维打开了下一层所有监牢的大门,放出了87名死囚。
那夜凌晨,囚犯们又杀了其他守卫,放出了更多,歇斯底,炸狱。
那夜凌晨,273名死囚们捣毁了歇斯底内的北部监狱,砸开了北牢的大门。
那夜凌晨,疯狂的死囚们叫吼着冲上了城堡广场空地。
那夜凌晨,波维.情歌没有跟随人群,他四下寻找,趁乱攀上了记忆中矩形视野里的南侧高塔……
那夜凌晨,双层保险的铁栏与闸门同时落下,企图拉下吊桥的两百多人被孤立在城墙上,成了活靶子。
那夜凌晨,波维.情歌想从记忆中的凸出高塔跳进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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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波维.情歌知道塔壁离河水很远。
那时候,波维.情歌发誓即使粉身碎骨也绝不死牢中。
那时候,波维决心死在追踪猎狗的尖牙下。
那时候,波维沿着塔垛准备助跑。
那时候,波维决定做翱翔天际的飞鸟,哪怕只是短暂的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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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时候,毒瘾袭来,波维吐血,抽搐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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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斯底从来没有过如此暴乱……
歇斯底也从来没有人成功逃狱,那夜凌晨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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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响到天亮,歇斯底再次尸横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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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暴乱,死了247名死囚。
名叫波维.情歌的人又被押回地牢。
两周后,国王的命令传来。
而伊凡.庞鹫
死期将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