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怔了怔,做好鼓掌准备的双手迟迟没有拍响,疑惑问道:“这…这是诗吗?”
在这个时代,诗作都是中规中矩的律诗或绝句,小丫鬟没有太高的文化水平,可她至少知道诗的每一句都该是一样长的,即便是词,也得有固定的格式和声律,自由体现代诗明显超越了她的欣赏范畴。
景栗为小丫鬟普及千年后的文学知识:“这是现代诗,经典名作。”
独教授即刻提醒道:“不要说太多现代的事,绝对不可以泄露任何有关灵魂穿越的信息,否则就算完成任务,也会被总部取消重生的资格。”
鸿雁的眼睛尖得很,套用诗句道:“大白天没有明月,不过楼上倒有一位在怀念旧梦的人。”
景栗抬头望去,见左侧小楼的三层边栏处有一个风姿挺拔的黑色身影,无疑是西门大官人。
此情可待成追忆,奈何月老不成全,而今他所能做的,唯有远远地望一望。
西门安稳稳立住痴情人设,几乎到了死心眼钻牛角尖的地步。
独教授终于琢磨明白信息欠缺的原因:“当年去上清观接武易的人只有绿茶表妹,金莲压根儿没露面,所以禁军搜查车驾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件,西门大官人也不会追到观中远望佳人。
昔日的金莲,临终之前卧病在床将近一年,期间她和武易根本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在原版故事里,西门安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自然不会有详细情报资料。”
“这位西门大官人比韩剧里的悲催男二号还招人心疼~”屠豪看戏时的代入感极强,不由得长吁短叹,又道——
“虽然金莲的死期不会变,可是在重生的版本之中,西门安至少还能有机会多看心上人几眼,也算是给这段苦涩虐恋添了一点点糖。”
独教授的话题忽转,问道:“今儿早饭吃点啥?”
屠豪没有选择综合征,干脆利索道:“我还是三鲜生煎和咸豆浆,所长想吃什么?”
“好想念老北京的炒肝儿、豆汁儿和焦圈儿。”独教授的声音沉郁,满怀想吃却吃不着的苦恼。
屠豪挥洒真性情,将壕气与地气完美融合:“这个项目一结束,咱们就打飞的去四九城,喝豆汁儿,吃焦圈儿!”
当然,他的儿化音依旧尬不忍闻,莫名还有几分喜剧效果。
二人跑题了一会儿,屠豪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猛拍大腿道:“咱们的设备有防水功能吗?”
“我不清楚…”独教授瞬间也慌了神:“万一景栗跳进池塘之后,设备坏了怎么办?”
屠豪一边狂翻说明书一边说道:“现在大部分设备都是50米生活,道馆的池塘不可能比50米更深吧?”
“靠…”景栗紧咬后槽牙,竭力抑制叉腰痛骂的冲动,还50米生活防水,敢情队友是武断地把跨时空高端沟通设备和普通的手机手表划上了等号。
屠豪查阅说明书无果,情急之下气愤吐槽其他部门的同事:“科研事务所太不靠谱了,防不防水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标注!”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独教授急中生智:“景栗,你先把镯子摘下来,暂时交给小丫鬟保管,尽管短时间内无法和我们交流,但是能够保证沟通设备的绝对安全,不然之后你就只能孤军奋战了。”
“坑爹队友,不要也罢!”景栗被突发情况搅得心绪不宁,一时怒火上头,有了拆伙的心思。
不过她终究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冲动是魔鬼,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一个诸葛亮,她首次魂穿,有队友总比没有强,而且对方并不是故意坑她,这两位神奇的同事虽然思路跳脱,可也帮了不少忙,称得上是跨时空神助攻。
独教授的提议确实是当前最好的处理方法,景栗说干就干,开始用力地扯拽玉镯,但因为镯子实在太紧,她费了半天劲,都摘不下来。
鸿雁按住她的手,十分费解:“小姐,这镯子是老夫人的遗物,您一向都贴身戴着,沐浴的时候都不摘,现在为何要急匆匆地取下呢?”
景栗无法说出真实原因,现编也想不出借口,只得说道:“以后再解释,赶紧帮我…”
“小姐姐,立刻看向你的两点钟方向…”屠豪仿佛更换了警匪剧剧本,不过他自己不大能拿得准,又补充道——
“也许是三点或四点钟方向…算了…你干脆直接往右边看,找竹林里穿黄色衣服的绿茶表妹,她正陪着庆国公家的小公子玩藤球,明显是想套近乎,关键是她总把球往池塘的方向扔,好像是在刻意诱导小公子落水。”
景栗不得不一心二用,手仍在努力地摘玉镯,眼睛急急寻找绿茶表妹。
屠豪的确没说错,绿茶表妹正在一步步地把庆国公家的小公子往池塘边引,她的丫鬟和婆子皆在做僚机助攻,正与庆国公府的下人大聊特聊,还拿出了随身所带的糕点蜜饯分给大家,令对方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
独教授恍然大悟:“我勒个去,原来小公子落水不是意外,而是绿茶设的局,婊炸天的表妹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做庆国公府的恩人,以此打入顶流贵妇圈!”